“咱們無憂鄉說的狓子,外地狓子可不一樣。”
這時是六月下旬,臨近中午,氣溫挺高,眾人躲在小食堂門口的樹蔭下,講過去的八卦。
主講人牟奶奶是個地地道道的老無憂鄉人,祖祖輩輩在這片土地生活,對家鄉很有自豪感:
“咱們本地狓子,不是狐狸,也不是黃鼠狼,具體是什麼沒人說得清。大概是很像狐狸或者黃鼠狼的生物吧。”
劉悅川不解:“您不是說自己見過嗎?”
“當然見過啦。”牟奶奶眼裡滿是懷念,“我年輕的時候,那是很久之前啦,新中國才成立不久,有一年過年,我和爹娘在院子裡祭祖。
之前我們躲日本鬼子,就住在山腳下,想著有事往山裡跑也方便,後來沒搬走,就一直住在那裡。
——總之,就是三十晚上燒紙錢的時候,我看見後山上有一排亮亮的球,比我們那時用的煤油燈還亮,像一排小月亮。
我娘讓我彆看,說那是狓子回來祭拜老祖宗呢。那排亮亮的球,是它們的內丹,要修煉上百年才能那麼亮,然後它們就會化成人形。
像這種狓子吐出內丹的情況,叫‘狓子點燈’,我後來還見過幾次,也就這些年才看不見了。
我小時候,我娘常用狓子嚇唬我,現在看都看不見了,還怪想得慌。”
她話音才落,其他老人也七嘴八舌提供證據,他們年輕時幾乎都看過‘狓子點燈’。還有位老大爺說,自己小時候在山上迷了路,是狓子給送回來的。
青姐的老爸說,自己年輕時也見過。
劉悅川彙總了現場所有人提供的情報,青姐老爸大約是最後一個見過‘狓子點燈’的人。
她當然不信這些鬼神傳說。比起傳說中的生物,她有彆的推測:
村裡的墳地都埋在山上,那些不規則跳動的亮光,可能是磷火。
但是她沒說
這種神奇的動物已經陪伴無憂鄉許多年,就讓它繼續活在這片土地上吧。
“這就對上了。”鄭頌揚一拍手,“牟奶奶小時候,距離現在也快一百年了,那些狓子八成已經修煉成功,變成人啦。”
他詢問眾人,“大家有沒有見過那種容顏永駐的人?不管十幾二十歲,都是一張臉?”
“我哪就快一百歲了。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迷信。”牟奶奶拍他胳膊一下,“人家狓子傻嗎,都活了一百年,還不會變一張臉。”
她手勁不小,把鄭頌揚拍得齜牙咧嘴。眼看牟奶奶還要訓人,劉悅川趕緊拯救他。她岔開話題:“那個雞冠蛇呢?”
她話音才落,胳膊一熱,轉頭一看,是楊千舸挨著自己坐下了。
姑父出來湊熱鬨,問楊千舸:“雞冠蛇,大楊你是不是吃過?”
此言一出,劉悅川和鄭頌揚都嚇一跳。
鄭頌揚壓低聲音問:“這能說嗎?貓頭鷹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雞冠蛇可是傳說中的動物,比大熊貓都珍貴吧。”
楊千舸皺眉想了一會,點點頭:“是吃過。”
他回憶說:“是我小時候的事了。有一次,硯文叔——哦,硯文叔你沒見過,他是展奶奶的小兒子,小木匠的弟弟——硯文叔有一次在山上抓住一條蛇,刨了蛇膽,自己不敢吃,騙我說大補,讓我吃,我就吃了。”
鄭頌揚傻乎乎地問:“雞冠蛇呢。”
“吃的就是啊。”楊千舸隨意畫著:“那個條蛇長了雞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