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櫃的思索片刻,喊來兩個機靈的小夥計讓他們悄悄的跟著大公子。
“你們在後麵跟著,看大少爺他們去了哪些地方,另外要悄悄護著大少爺些,若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記得趕緊回來報於我聽。切記小心些,彆讓大少爺他們發現了。”
那兩個夥計算的上是陳掌櫃的心腹,聽到他的吩咐,連忙收拾了下,就跟了過去。
陳掌櫃的一邊在商號理著事情,一邊還翹首盼著大少爺等人回來,直到夕陽西下也未見到他們歸來。
打發出去的兩個小夥計倒是回來的,隻見兩人一路小跑,累的滿頭是汗。
來到後堂,兩個夥計稟報道:“掌櫃的,大少爺他們中午去酒樓的大堂用了午膳,緊接著去茶樓聽了回書,然後去了綢緞鋪子、茶葉鋪子和米行轉了轉,最後去的碼頭。大少爺他們在碼頭裡待了有那半個時辰,剛剛回客棧去了。”
陳掌櫃的問道:“中間沒出什麼事情吧?”
兩個小夥計道:“沒有沒有,一切都很平順。”
陳掌櫃拿出幾個大錢給了兩個小夥計:“辛苦了,賞你們的,下去歇著吧。”
陳掌櫃的想了想,整理了下儀容,乘車去了客棧。
張家垚正和楊管事的聊著天:“楊叔,咱們一下午轉悠了半天,這州裡的各店管事的倒也還勤勉,那碼頭上往來的商客,貨船確實不少,若是那偷奸耍滑的可真的能撈不少油水呢。這陳管事的還算忠厚,看來父親將他放在泗州這地方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楊管事回話道:“來之前我曾打聽過各分號大掌櫃的情況。這陳掌櫃的比較特殊,年輕時早早的就中了秀才,後來參加了三次鄉試均未中舉,家裡的銀錢也花的差不多了。若是守著幾畝薄田過日子倒也能糊口,怎奈家裡母親病重,無錢買藥,方才被人介紹來了咱家做事。那陳掌櫃的先是做的賬房先生,後來分號的大掌櫃見他有些能力,先讓他做了一家小店鋪的掌櫃的。漸漸的也就入了大老爺的眼,他也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方才坐上了這分號的大掌櫃的位置。據說還和我是同鄉~”
張家垚眼珠一轉,“也就是說,他也是越州人?”
楊管事道:“是的,公子。”
“我一會給舅舅去封信,看能否打聽出一二來。”
張家垚的母親是越州人,姓王,家裡在當地算是數一數二的富戶。王家家中有大海船,做的多是絲綢、瓷器、茶葉等海外生意,利潤高可風險也大。
當初張母嫁給其父時,可是帶了不少嫁妝,其中不乏田產、鋪子等,不敢說十裡紅妝,可也差不了多少。張父能夠因善於經營被族裡重視,也是多虧了外家的提點和幫助。
隻是後來張家垚的母親身故,兩年後族裡做主讓張父娶了官宦家的庶女做填房,張王兩家的交往方才少了起來。可那越州王家畢竟是張家垚的外祖家,自是對他嗬護備至。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貴客在嗎?”
楊管事的打開房門,隻見店小二在門外候著:“貴客,樓下有一姓陳的官人找。”
楊管事的道:“請他上來吧,另外送壺好茶過來。”
那店小二稱是,就下去了。
不一會陳掌櫃的走上樓來,見到楊管事的,趕緊抱拳行禮,“楊管事好。”
“陳掌櫃好,公子在裡麵呢,快請。”
陳掌櫃向張家垚行了一禮。
張家垚道:“陳掌櫃的快請坐。”
此時,店小二的將那茶水送了過來,張家垚親自給到了杯茶:“陳掌櫃公事繁忙,怎還抽空過來了?”
陳掌櫃的站起身道:“大公子在這裡,理當多過來拜見。大公子這一下午都在遊覽咱們泗州城,定是累了,就想著將那晚膳安排好,也免得您太過辛勞。順便也將明日的一些安排和大公子稟報一番。”
“勞煩陳掌櫃的了,請坐。”
“我已經通知了泗州各商號的掌櫃的,明日巳時前來拜見大少爺,中午就在酒樓宴請眾位大小掌櫃。另外,我已經給負責咱們州的漕運和賦稅的官員遞了拜帖,後日上午咱們可去衙門裡拜訪一二。”
張家垚笑道,“辛苦陳掌櫃的了。走,咱們出去吃飯吧,地方你安排,客我來請。”
陳掌櫃的連忙道:“大公子好不容易來一趟,怎能讓您會賬?”
楊管事的道:“公子難得請次客,你就不要推辭了,咱們走吧。”
楊掌櫃的叫上兩個護衛的,一行五人吃飯去了。
第二日,州裡各店的掌櫃的都前來拜見大公子。張家垚不過是來熟悉庶務的,現在也無掌事之權,大家相互也是客客氣氣的。
中午宴請時倒是發生了一件小事,有一位小掌櫃的喝多了兩杯,前去向張家垚敬酒,還拍著他的肩膀道:“大少爺果然是意氣風發,隻是原本聽說您有些貪玩調皮,今日一見,可見那傳聞都是假的。”
那席間的喧鬨之聲突然一靜,陳掌櫃的趕緊上前道:“李掌櫃,就知您貪杯,定是喝多了。來人,快將他扶下去,妥善照看著。”
飯後,陳掌櫃趕緊私下向張家垚道了個罪:“這李掌櫃的是二太太娘家遠房親戚介紹來的,有那秀才功名,故而有些托大了。”
那二太太就是張家垚的繼母蔡氏。
楊管事的道:“不過是個小掌櫃的,我家公子自是不會放在心上,陳大掌櫃無需太過擔心。”
張家垚道:“陳掌櫃的,我有些累了,晚上你就不用管我了。隻是明日咱們要去府衙,需要注意些什麼?”
陳管事的有些為難:“其他倒沒什麼,隻是公子您得換件衣裳。”
張家垚沒有反應過來。
陳管事的又道:“咱們這邊掌管賦稅的李大人很是注重身份,您無功名,恐不好穿那華服。”
宋朝士農工商階級等級森嚴,隻有那有秀才、舉人等有功名的方才能穿綢緞。若是那無功名的商人是不能穿綢的。
張家垚雖說還未正式從商,但他前去府衙代表的就是張家的商行,他又不像他那舉人老爹有功名在身,故而不能穿綢。當然了有些地方的官員對這等細節寬容些的倒也不會太過嚴苛。
可既然陳管事的說了那李大人的禁忌,那自是該遵守的。
張家垚自也不會在這等小事上糾結,就讓楊管事的出去給他買件細布外裳和布鞋來,明日穿著去那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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