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好像自己也沒有注意到這隱蔽的一點。
是因為他是少將嗎?
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以前就不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現在也不是。
更何況我並不覺得自己能從一個老男人身上得到什麼。
一隻垂垂老矣的雄獅,注定是要將過去的輝煌和生鏽的爪牙都帶到墳墓裡的。
“大概是因為他是軍人吧。”我思索著回答道。
某些職業的人似乎天生就帶著光環,比如醫生,教師,軍人……
但偉大的從來是人而不是職業,因此我也沒法判斷自己的做法正確與否。
……
回到車上以後,路雪沒有再拷問這位可憐的少將。
車在平緩中行駛著,車轍將路過的積雪碾成碎塊,發出催眠的哢擦聲。
車內平靜地就像趁著假期,要去往某個偏遠的地區進行例行的旅遊。
哪怕人口負增長了幾年,我們仍然是世界第二的人口大國。
一到假期各個景點仍然是人滿為患。
我們生長在世界上最熱鬨的國家,但此刻這裡卻是這樣的安靜。
我可以輕鬆將車速踩到一百二十邁以上,也可以將車降到六十邁以下慢慢滑行。
不用擔心某輛車追尾或與某輛意料之外的車撞個滿懷。
我享受著肆意馳騁的自由。
而少將則靠著副駕打起了鼾。
雖然他的鼾聲不像雷聲那樣震撼,但也絕對不容忽視,甚至能跟引擎聲掰掰手腕。
等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我們的油所剩無幾,在公路旁邊停了下來。
我搖了搖他的肩膀,將他叫醒。
“我還沒休息夠。”
鼾聲立刻停止,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應道。
“不管休沒休息夠,接下來我們都該步行了,少將先生,我們已經到了93。”
聽到我的話,他有些迷糊地坐起來。
“那我要穿軍裝才行,這樣顯得正式……”
他忽然清醒過來,看向窗外,夜色依然降臨,光明漸漸被遠處的高山劃出明晰的界限,這個世界就像在緩緩落入某隻龐然巨物的口中。
“哦……我已經沒有軍裝了。”
“他們說我不配,然後就把它扒下來了。”
我光憑想象就能看見一個兩鬢斑白的男人被按在地上,扒光衣服強迫著掛上罪人牌子的屈辱感。
對於一個鐵血的男人,這無疑是在踐踏他的所有自尊,和前半生所有的驕傲。
他攤開手,那一顆肩章有著明顯的褶皺,顯然被他在睡夢中握得很緊,這下意識的動作讓此時的他露出有些心痛的表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