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初次見到這聲名遠揚的大怪盜的永倉和藤堂,現在也都像原田那樣,用好奇、驚愕的目光朝貓小僧離開的方向張望。
——蕃書調所有危險……?
青登一麵在心裡細細咀嚼著貓小僧方才所喊的這句話,一麵彎下腰,撿起貓小僧剛扔到他腳邊的這個紙團。
這張紙裡麵包著一顆普通的石頭——大概是為了方便扔到青登的腳邊,才特地包了個重物吧。
青登將這顆石頭隨手扔到一旁,然後將這張紙展開。
齋藤他們這時都圍靠了過來,跟著青登一起查看紙上都寫著啥。
隻見這張紙上,隻寫著一句字跡極端正的話:
【一夥來路不明的人正襲擊蕃書調所,襲擊者的人數應該在六、七十人上下】
“蕃書調所……正在遭受襲擊?”藤堂一臉的不敢置信。
正並肩站立的永倉和原田對視了一眼——二人都麵掛著困惑的神情。
忽然現身的著名大怪盜,告知他們“蕃書調所有危險”……他們的大腦都有些理解不過來這是什麼情況了……
連總是麵無表情的齋藤現在也微蹙著眉頭。
不約而同的,他們紛紛將視線集中到了青登的身上。
仍在端看著紙上這行字跡的青登,現在眉頭緊鎖。
現在纏困在青登腦海裡的迷霧,一點兒也不比齋藤他們少……
過量的疑問,讓青登都不知該從何思考起了。
“橘先生……”原田將他的長槍往肩上一扛,“現在……是要咋整?”
永倉接過話頭:“要相信……那個貓小僧嗎?”
青登沉思片刻,然後長出一口氣,鄭重地將手裡的這張紙疊好、放進懷裡:“……走吧。我們去蕃書調所看看。”
“橘先生。”藤堂愕然道,“我們要信那個貓小僧嗎?”
“……碰碰運氣吧。”青登沉聲道,“我現在恰好也不知道眼下究竟該如何行動。”
“蕃書調所遭受襲擊……這還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我也實在想不到貓小僧有什麼無故告知我一個假情報的理由。”
“反正就算白跑了一趟蕃書調所,我們也沒啥損失。”
“走吧!”
青登既已發話,那齋藤他們也隻能相從。
一行人急匆匆地奔離火場。
剛將那一股股洶湧的火浪拋到身後,他們便忽然撞見一名自身番役人打扮的青年。
“啊!橘大人?”這名年輕役人看見青登後,訝異地向著青登打招呼。
此地本就是青登平日裡所負責的巡邏轄區之一,所以這片區域的自身番役人基本都認得青登。
這名役人扛著一柄大錘子……觀其模樣,他應該是想去鍵町的火災現場,幫忙拆掉火場周邊的房屋,阻止火勢擴散。
在火災頻發的江戶,從來不缺這種相當有勇氣、敢於在火災發生時,協同町火消的官差們一起滅火的勇士。
青登看了這名勇敢的役人幾眼後,向這個役人招了招手:“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酒三郎!”
“酒三郎,你跟我來。”
“咦?是……有什麼事嗎?”
“先彆問這麼多,跟我來就是。”
“好、好的!”
不明所以的酒三郎跟著青登一起朝蕃書調所進發。
在一行人的趕緊趕慢下,很快,蕃書調所那巨大的影子漸漸顯現在了青登的他們眼裡。
同樣顯現在青登他們眼裡的……還有調所外的一道道黑影。
有著“貓眼”所提供的夜視能力的青登,清楚地看到了在調所的大門處,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
這幾具屍體,青登都很眼熟——他們今夜從蕃書調所的大門外巡過時,都能瞧見這幾名門衛儘忠職守地看守著調所的大門……
齋藤他們雖沒有青登那樣的夜視能力,但借著微量的月光,他們都能勉強看清調所外那正攢動著的討夷組組員們的身影。
隻見齋藤等人望著現在真遭襲擊的蕃書調所,無不露出愕然的神情。
“這、這是……?!”被青登強拉過來的酒三郎,此刻呆若木雞,怔怔地看著正被討夷組所包圍的蕃書調所。
青登剛開始的時候,也因“貓小僧的情報竟是正確的”而驚訝地呆了呆,但他很快便收攏住了心神。
“……酒三郎。”青登對酒三郎沉聲道,“你現在即刻趕去北番所,找薄井大人,就跟他說:蕃書調所正遭受大批疑似是討夷組的不明人士的襲擊,請即刻增派援軍過來!”
這個酒三郎倒也是個挺機靈、挺醒目的人物。
聽到青登的這句命令後,他僅愣了下,然後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是!我現在就去北番所!”
說罷,酒三郎將他剛才一直扛在肩頭的大槌扔到一旁,提起袴的下擺,急如星火地奔向北番所的方向。
在酒三郎離開後,青登將視線投轉回遠方的蕃書調所——
“……準備戰鬥。”
以平靜的口吻對身旁的部下們發出攻擊命令的同時,青登扶正了腰間的定鬼神。
原田向青登用力地眨了眨眼:“橘先生,我們……就以這麼點人攻過去?不先原地等待一下奉行所的援軍嗎?”
“蕃書調所內現在說不定還有幸存者。”青登淡然道,“若是就這麼眼巴巴地等著奉行所的援軍過來,那調所內目前僅有的那些幸存者,可能連屍體都會涼透了。”
“現在攻過去,說不定還能救下幾個人。”
“而且——”
話說到這,青登換上開玩笑的口吻。
“我們這些肩扛著‘保護江戶’的重大使命的官差,如果在見著正破壞江戶的敵人們後不即刻衝上去,日後可能要挨彈劾的啊。”
原田聽罷,嘴一咧,憨笑著:“行吧,你現在是我們的頭頭,你說要怎麼行動,那就怎麼行動吧。”
“不等援軍,直接攻過去嗎……哈哈,聽上去很痛快嘛!”永倉露出期待、興奮的笑容,摩拳擦掌。
年輕、還未見過什麼世麵的藤堂神情緊張,但他的雙頰上倒也沒有任何瑟縮之色。
齋藤他就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了——他隻默默地拔刀在手。
看著都沒有顯露出任何退意的部下們,青登嘴角微翹。
“既如此,你們可都要跟緊我了!”
他一甩上身的羽織,領銜著眾人,如下山的猛虎般,徑直地衝向遠方的戰場。
……
……
聽完青登的講述後,薄井以及有馬他們,現在都露出了整齊劃一的相同表情——瞠目結舌、泥塑木雕。
過了好半晌,薄井的意識才終於回到了現實。
“橘君,你說的……可都是真的?”他略有些磕巴地反問。
“當然是真的。”青登從懷裡抽出那張貓小僧擲給他的、他一直好好地保存著的紙條,“這就是貓小僧扔給我的那張紙。”
“然後我的部下們,以及當時也在場的町火消的官差們也能作證我所說的那些,都並非虛言。”
薄井接過青登遞來的這張紙,鋪展開來仔仔細細地端看。
隻見薄井在將目光投到這張隻寫著一句簡單話語的紙張上後,神情進一步地變得古怪、複雜。
“這個貓小僧……他這是什麼意思?”薄井呢喃,“他是怎麼知道蕃書調所正受攻擊的……?他又是為了什麼要將這情報告知給我們……?”
“說不定是一時好心吧。”青登開玩笑道。
這些問題……隻怕是得親自問貓小僧本人,才能知道所以然了。
薄井仍在捧著那張紙,作思考狀。
這個時候,一道略有點急促的呼喚聲從青登的身後響起:
“橘君,橘君!”
青登疑惑地轉過身,便見著一名他並不是很熟的臨時回同心大步地向著他走來。
這名臨時回同心是剛才被薄井一並帶過來的增援之一,此人剛才在薄井的命令下,率領著部眾打掃一片狼藉的調所。
“怎麼了?”青登問。
“有人想要見你。”臨時回直起右手拇指向後比了比,“你怎麼說?現在有空嗎?要不要去見見那人?”
“有人想要見我?”青登的視線越過這名前輩的肩頭,朝他的身後望去。
他的身後……佇立著一名臉上正掛著濃鬱的疲態,但腰杆卻一直挺得相當筆直的中年人。
是勝麟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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