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認真聽完。
“兄長,我孫子先生的這番論斷……有什麼依據嗎?”
“呃……”忠輔尷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實話講——沒有任何站得住的依據,完全我孫子君的個人臆測與直覺。”
琴聽罷,立即泄氣般地扁了扁紅唇。
“什麼嘛……沒有站得住腳的依據——那不就是在瞎編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你千萬彆小瞧我孫子君哦!我孫子君的頭腦很好,辦桉經驗也很豐富,所以他說的話還是值得參考的!”
雖然自己剛剛所聽到的,僅僅隻是我孫子忠太郎的假說,並非是已經有了實際證據的鐵論,但在聽完之後,琴臉上的表情還是轉好不少。
橘君還活著——這句話對當下的琴而言,乃最好的撫慰劑。
“說起來……雖然我和我孫子先生已經見過好幾次麵了,但一直與他不是很熟呢……隻知道他是破桉高手,人很聰明……”
琴仿佛是想催眠自己“我孫子忠太郎是遠近聞名的‘名偵探’,所以他的話可以相信”似的,嘴裡喋喋不休地念叨著我孫子的種種厲害之處。
“哈哈……我孫子君啊……”忠輔表情怪異地聳了聳肩,“其實吧,我也不太了解他這個人呢。”
琴頓時驚訝地睜大眼睛。
“兄長,你和我孫子先生不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嗎?”
忠輔挑了挑眉:
“做朋友就非得對彼此知根知底嗎?又不是在討老婆。”
“我孫子平日裡雖總笑眯眯的,非常好相處,但我從未見過他與誰交過心,也很少向外人透露自己的私人生活。所以,彆說是我了,哪怕是同樣與他關係很好的橘君、水島君,也對其知之甚少。”
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歎息一聲:
“我本來以為……聰明如我孫子先生,一定能夠根據火災現場裡殘留的線索,推理、偵斷出橘先生的行蹤呢……”
“哈哈哈!我孫子君確實是很聰明,但再怎麼聰明,他也是人,不是神啊!”
笑得儘興之後,忠輔抬起厚實的大巴掌,拍了拍琴的肩。
“琴,放心吧,橘君一定還活著的。說不定等到明天,他就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我們麵前了。”
“兄長……”看著麵掛自信笑容,竭儘己能地安慰她的忠輔,琴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摻有柔意的輕淺微笑。
“所以呢——”
這時,忠輔換上一抹壞笑。
“等橘平平安安地回到我們麵前的時候,你就彆再猶猶豫豫、裹足不前的了,去大膽地追求橘吧!”
“什……?!”
刹那間,琴的雙頰上染滿紅霞。
“兄兄兄兄兄兄、兄長!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呢!我、我對橘先生……我對橘先生……”
“不要撒謊,不要狡辯。”
忠輔板起臉。
“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與你一起長大的大哥!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在我麵前,你不必閃爍其詞、遮遮掩掩的!說吧,你很喜歡橘君,對不對?”
“我……我……我……”
琴支支吾吾,腦袋垂低至極限,下巴都快貼到飽滿的胸脯上了。
從忠輔的視角看過去,已經看不到琴的臉了,隻能見著紅透的精致耳朵。
“說實話!”
忠輔步步緊逼。
“我……我……我……喜、喜番……”
因為太過緊張,琴不慎咬到舌頭,吃了螺絲。
出了如此大糗,她那對露在忠輔視野下的雙耳,登時更紅了,紅得像是隨時會滴出血來。
眼見琴總算是實話實說,吐出了自己的真情實感,忠輔咧了咧嘴角,喜笑顏開。
“這才對嘛!既然喜歡人家,就要大大方方地勇敢說出來!總憋在心裡算是怎麼一回事?”
“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橘君了。”
“你明明很喜歡他,為何不去大膽主動地追求人家?”
“每次看見你溫溫吞吞地,從不‘主動進取’時,我心裡那個急得喲!”
“我……我追求橘君有什麼用……”琴咬了咬下唇,“就算我義無反顧、拚儘全力地向橘君示好,橘君也不會喜歡我的……”
“兄長,你未曾在小千葉劍館裡習劍,所以你應該有所不知。橘君與小千葉劍館的千金……也就是那個‘江戶第一美人’千葉左那子的感情很要好。”
“全小千葉劍館上下,包括我在內的絕大部分人,都能音樂看出:橘君喜歡左那子小姐。”
“而左那子小姐……我敢肯定:左那子小姐對橘君很有好感。”
“人家郎才女貌,兩情相悅……哪有我插足的份兒啊……”
說到這,琴伸手捋了捋鬢角的發絲,然後發出幾聲自嘲的笑。
“不管我如何努力……我也終究隻是‘小左那子’……頂替不了真正的左那子在橘君心裡的地位……”
琴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忠太郎不屑地撇了撇嘴。
“狗屁的‘小左那子’!你是你,左那子大小姐是左那子大小姐!你們是截然不同的2個人!”
“左那子大小姐確實是一個富含魅力的傑出女性,可小琴你也有你自己獨有的魅力啊!”
琴抬起紅霞漸褪的小臉,直勾勾地盯著自家兄長。
“哦?比如說?有什麼魅力之處是我擁有,而左那子小姐所沒有的?”
“呃……這個嘛……比如說……比如說……比如說……比如說……比如說……”
忠輔“比如說”了半天,遲遲沒有講出一個有詳實內容的詞語來。
氣氛漸冷,目光漸冰……
琴眯起雙眼,送給忠輔一股冰冷的視線。
“兄長……你很差勁耶……這種時候,怎麼著也得說出一個我比左那子小姐強的地方吧?”
忠輔的臉龐憋得通紅,為搪塞掉目下的窘迫局麵,他急聲道:
“總總、總之!既然喜歡橘君,就彆藏著掖著的!主動地追求人家吧!”
“反正橘君現在還沒有結婚,也沒有未婚妻,你還有很大的機會!”
“橘君的年紀與我大體相彷,所以我很了解該如何吸引這種歲數的男性,我可以教你……”
琴的歎息打斷了忠輔的話頭。
“唉……兄長,彆說了。”
“我現在……不想思考那麼長遠的事情,我現在隻希望橘君能早點安全歸來。除此之外,彆無他念。”
“小琴,你……”忠輔打算再說些什麼,但在看見琴此時的表情後,他把本已湧到嘴邊的詞句,硬生生地憋回肚子裡。
兩兄妹雙雙沉默,靜靜漫步……
就這樣過去了好一會兒後——
“如果橘君平安歸來了……我會考慮為金澤家和橘君結為感情緊密的姻親而努力的……”
冷不丁的,一道以怯生生的口吻念叨出來的嬌柔話語,支配了忠輔的耳畔。
忠輔先是一愣,然後忙不迭地轉過頭,震愕、驚喜地望向身旁的妹妹。
此時此刻,琴的清秀小臉上重新布滿羞臊的紅意。
在忠輔看過來後,她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伸手抓過鬢角的一把頭發,用這把頭發擋住自己的小半張臉蛋。
“等到了那個時候……兄長你可要教教我怎麼吸引你這種歲數的男人啊……”
“哈哈哈哈!”忠輔仰天大笑,笑聲裡充滿了開心、欣慰的意味,“當然!沒有問題!我會傾囊相授的!若有必要的話,我還可以當你的‘間諜’,幫你打探一下橘君的喜好是什麼!”
和諧的氛圍猶如風吹過平靜湖麵帶起的漣漪般,以這對相親和睦的兩兄妹為中心,向四下擴散開來。
周遭填溢融洽、友愛的空氣。
然而……就在接下來的一刹那,一切都變了。
這片以金澤兄妹為主的小小空間裡,瞬間產生一種令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氣的緊繃氣氛。
打造這股氣氛的人,是忠輔。
直到剛才都開心大笑著的忠輔,臉上驟然變色。
突然變得無比凝重、肅穆的表情上,沒有摻雜任何的玩笑成分。
忠輔扭頭瞪視側前方的陰影處。與此同時,以閃電般的速度抬手握住腰間的佩刀。
兄長,怎麼了——琴本想這麼問,可這個時候,她猛然聽見側前方……也就是忠輔目前所瞪視的位置中,傳來人的氣息與腳步聲!
“什麼人?!”
她一邊嬌喝,一邊壓低身體重心,擺好臨戰架勢。
啪噠、啪噠、啪噠……
輕盈卻又不失力度的足音,猶如富含節奏感的鐘聲,一下一下接一下地敲在兄妹倆的心頭。
“謔~不愧是‘火付之犬’和‘小左那子’,感官就是敏銳。”
一個麵容清秀,身材頎長,手裡提著一把赤鞘打刀的青年,從陰影處緩緩走出。
“金澤忠輔先生,金澤琴小姐,初次見麵,你們可以叫我羅刹。”
隨著青年……也就是羅刹的話音落下,忠輔與琴聽到身周傳來陣陣騷動聲。
就像是從地裡鑽出來的蟬一樣,十來道人影從兄妹倆身周的黑暗中閃身而出。
這幫人無一例外,皆為腰佩雙刀的武士。
僅轉眼的功夫,忠輔和琴就淪入了被不明人士團團包圍的境地。
“你們是何人?”
看出對方來者不善的忠輔,抽刀在手。
琴也在同一時間拔出了隨身攜帶的脅差。
縱使是武家之女也不可佩戴打刀,所以這把脅差是琴身上唯一的一件武器。
“火付之犬啊……”羅刹輕歎一聲,“你知道得太多了……不能讓你再調查下去了……”
話音未落——
彭!
巨大的蹬地聲響徹天地!
隻見羅刹猛踏後足,明明他與金澤兄妹隔了近十來步的間距,但僅瞬息過後,他就出現在了忠輔和琴的麵前,速度快得猶如瞬移!
曾!
拔刀聲與兩道刀光幾乎同時迸現。
銀白色的刀光,以及……被刀光潑出來的赤紅鮮血,在黑夜裡是那麼地刺眼。
撲通、撲通……
身上各中一刀地忠輔和琴,軟綿綿地倒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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