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遍了賊軍的大小將士,也沒人知道其動向。”
“回到京都後,我委托山田奉行去伊勢展開調查,結果發現——伊勢根本就沒有姓攝津的地方豪族。”
【注·山田奉行:山田奉行:負責守護伊勢神宮、伊勢、誌摩兩國的司法及鳥羽港的警備,定員1名。】
“我懷疑這個‘攝津賴光’就是法誅黨的人。”
“冠了個假名,出錢出人出力,暗中培養倒幕力量。”
就像是被墨潑過一般,天璋院刻下的麵部神情,就像是把“凝重”二字寫在臉上。
“……盛晴,辛苦你了。”
說到這,她換上幽幽的語氣。
“前有薩、長,後有法誅黨……簡直是群狼環飼啊……”
“我算是明白了,眼下有件事情是很確定的——法誅黨賊心不死!他們一直在找尋最合適的時機,隨時準備給我們以迎頭痛擊!”
青登輕輕頷首,以示讚同。
……
……
接下來,天璋院又連續問了好多個問題。
從對於會津藩的看法,一直問到新選組的現況、征兵工作的最新進展。
青登一一予以回答,不作隱瞞和保留。
就這麼一問一答了好一會兒後,她“呼”地長舒一口氣,將疲憊化為聲音。
“好了,該問的事情總算是都問完了。”
說著,她舉高雙臂,用力地伸了個懶腰,上半身自然而然地往前探出。
霎時,她的嬌軀展現出驚人的柔韌性!前探的上身和坐定的下身相互構成一個幅度巨大的弓形。
青登和天璋院現在所身處的地方,可是空間狹小的轎子。
換言之,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很近,可謂是近在咫尺。
如此情況下,她的上身再一探出……隻見那對不得了的、存在感極強的半球狀物體,仿佛都快跳出衣襟,彈到青登的臉上了!
這個瞬間,青登腦海裡的那兩股聲音——人類的理性和動物的本能——展開了無比激烈的交鋒!
前者奮力堅守“我橘青登,絕非好色之徒”的思想陣地。
後者則始終將“質量越大,引力越大,所以視線被巨RU所吸引是人間常理”的物理定律奉為圭臬。
這場“交鋒”很快就分出勝負——終究是理性更占上風。
儘管心裡有億絲絲的不情願,但青登還是默默地彆開視線。
然而,身處如此狹窄的空間,他的任何動作、表情,都躲不過對方的法眼。
青登在彆開視線時所露出的神情——若隱若現的惋惜之色——清晰分明地映入天璋院的眸中。
天璋院眨巴了幾下美目,旋即彎起嘴角。
那抹不懷好意的狡黠笑容又出現在她臉上了。
她一邊收回高舉的兩臂和前探的上身,一邊侃侃而談。
“話說回來,我剛才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雖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但在這一刹間,青登感到發毛的感覺從腳底竄上頭頂,心底裡浮現出不詳的預感。
然後,他的不祥預感就應驗了。
“我剛才一直躲在這頂轎子裡,無聊得很。”
“為了打發時間,我就時不時地偷瞧轎外的景色。”
“結果呢,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我瞧見在家茂尚未現身的時候,有個人一直伸長著脖頸,東張西望,表情既焦急又期待,似乎在尋找什麼人,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
“好奇怪哦~~”
“那個人是誰呢?”
“他又在找誰呢?”
“對方是他的什麼人呢?”
“該不會是他掛念已久的女上司吧?”
語畢,天璋院歪了下腦袋,露出“冥思苦想”的苦惱表情。
不得不說,天璋院確實是很有表演的才能。
語氣真摯,表情活靈活現……這要是放到現代,準能拿個奧斯卡小金人回家。
青登連抽了數下嘴角。
無奈、尷尬、窘迫——三種感情以完美的比比例,均勻地布滿其頰。
少頃,他就像是放棄掙紮了一樣,語氣無悲無喜地說:
“……那個人就是我,我正在找的人就是你。”
天璋院輕蹙眉頭,撇了下朱唇。
“什麼嘛,你怎麼這麼快就承認了啊?我還想著在你抵賴的時候,再多捉弄你幾下呢。”
青登無視天璋院的抱怨,自顧自地往下說道:
“雖有欲蓋彌彰之嫌,但我還是想澄清一下,我當時絕對沒有露出既焦急又期待的表情。”
興許是為了予以“反擊”吧,他換上調侃的口吻。
“殿下,你對你自己可真有自信啊,你怎麼就能確定我當時正在尋找的人是你呢?”
“那當然了。”
天璋院信誓旦旦地歡聲道:
“全幕府上下,除了我和家茂之外,還有誰能引起你的關注?”
“家茂要麼坐在牽馬上,要麼坐在最顯眼的轎子裡麵,所以你根本就用不著去專門尋他。”
“排除掉家茂之外,不就隻剩下我了嘛。”
天璋院得意洋洋地笑了,非常開心地看著青登。
“說實話,我很高興哦!”
“你應該是這世上所剩不多的還會關注我、在意我的人了。”
說罷,天璋院笑得更加開心了,兩隻美目都快眯成一條細縫了。
“啊,對了對了。”
“我剛才說到‘該不會是他掛念已久的女上司吧?’的時候,你竟然沒有立刻反駁我。”
“難道說……你真的一直在掛念我嗎?”
她一邊說,一邊以手掩唇,露出一臉“啊?不會吧?”的吃驚表情。
“……”
青登頓口無言。
其刻下的表情,仿佛“無可奈何”一詞的具象化。
不過,僅須臾,他的嘴角就微微上揚,淡淡的笑意隨之浮現。
這種被天璋院開涮的感覺,也算是久違了。
這個女人的心思之開放,舉止之大膽,都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了。
挑逗的動作、曖昧的話語,她抬手就有,張口就來。
外表是千嬌百媚、妖妖嬈嬈的魅魔。
內在是喜歡惡作劇,以捉弄人為樂的小惡魔。
集兩大“魔物”於一身,從裡到外都散發著迥乎於常人的魅力。
這種級彆的“魔女”,青登實在是不擅應付……
這個時候,青登倏地感到手邊的光線一亮——陽光穿透垂簾的縫隙,打在他的身側。
他默默地側過腦袋,伸手將垂簾撩開一絲,順著簾縫朝轎外看去。
這種高級轎子都是以垂簾來取代無雙窗。
【注·無雙窗:日本古建築的傳統工法,內外兩側各有一塊由多根豎向木條組成的木板(類似監獄的窗戶),外板固定,內板可拉動,二者交錯便可輕鬆控製采光和通風。】
德川家茂的專轎——總綱代溜塗——走在他和天璋院的側前方。
鬆平容保的轎子走在他們的對麵。
三隻轎子恰好構成“品”字形。
太陽已快升至穹頂,天空愈發晴朗。
絲綢般的陽光從渺遠的天際飄灑下來。
在春暉的映襯下,路邊的花朵、頭頂的綠葉,都變得像是在清水中洗濯過一般耀眼、鮮明。
冷不丁的,青登倏地發現三道令刻下的他不禁打了個冷顫的倩影。
隻見總司、木下舞、以及牽著蘿卜的佐那子,走在他的不遠處……更正。走在他和天璋院的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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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中所提及的令蘿卜甚感羨慕的牽馬套裝,請見本段的段評,不得不說,這身裝備確實是很拉風,怪不得蘿卜會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