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市半平太的階級身份是白劄鄉士。
白劄鄉士的社會地位雖在下士之上,可在上士們眼裡,它依舊是“卑賤”的代名詞。
出於此故,上士們對於武市半平太的道場,完全是不屑一顧。
如此,武市半平太的門下學徒多為下士子弟。
總的來說,下士在土佐藩內的地位極尷尬。
雖是武士,卻又飽受歧視。
下士們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包括且不限於:下雨天不能打傘,隻能披蓑衣;不能穿木屐,隻能穿草鞋;在路上碰見上士了,需要站到路邊,給上士讓路……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有這麼一間道場,不僅不會因你是下士而歧視你,而且還會悉心教授你文武藝……可想而知,下士們自然是對武市半平太感恩戴德。
哪怕不是他的學生,也會對他敬愛有加。
武市半平太組建土佐勤王黨後,其核心成員便多為他門下的高徒。
於是乎,繼“教育之恩”後,武市半平太的學徒們又蒙獲了“知遇之恩”。
以封建時代的價值觀來衡量,如此大的恩情,哪怕是豁出命來也難以補償!
那些稱武市半平太為“老師”、跟著他來打天下的人,大多都視他為畢生的信仰!把他當作神明一樣地頂禮膜拜!
也正因如此,土佐勤王黨的規模雖不大,但卻有著極高的向心力。
這個時候,武市半平太把話接了下去:
“我不喜歡低聲下氣地向人要財。”
“我喜歡直接將本屬於我的東西給逐一奪過來!”
“若能滅掉新選組,我們所能得到的利益,豈是區區的10萬兩金所能比擬的?”
說到這,武市半平太眯起雙眼,哞中迸出銳利的光芒。
“清河君,我們說回正題吧。”
“我謹代表土佐勤王黨,正式與你們結為同盟!”
“從今往後,我們將守望相助。”
“同舟而濟,休戚與共。”
“集合你我之力,一起顛覆新選組吧!”
清河八郎立即回應道:
“這是自然!武市君,實不相瞞,我等這一天實在是等得太久了!”
武市半平太輕輕頷首:
“那麼,擊金起誓吧!”
說著,他拿起擱於身旁的佩刀,“鏘”的一聲將刀身抽出半截。
清河八郎旋即做出相同的舉止——拿起佩刀,拔出半截刀身。
下一息,二人不分先後地收刀歸鞘。
刀鐔碰撞鞘口,清脆的鏗鳴震蕩著空氣。
隨後,武市半平太一邊收起佩刀,一邊幽幽地說道:
“清河君,既然你我已是盟友,那麼作為結盟的誠意,我就率先開誠布公吧。”
“新選組如今的規模雖已令人瞠目結舌,但是就我看來,它倒是有著不少的隱患。”
“其中最大的隱患莫過於‘橘青登在新選組裡有著獨一無二的崇高地位’。”
“橘青登就像是一根超大的頂梁柱。”
“他僅憑一己之力,就維係住了新選組的存續與發展。”
“可是,卻也造就了‘新選組離不開橘青登’的險惡局麵。”
“仁王在,新選組就在。”
“仁王若不在了,新選組就朝不保夕了。”
“橘青登麾下的其餘部將的威望和能力,都不足以統領偌大的新選組。”
“因此,顛覆新選組的關鍵,就在於‘橘青登的生死’!”
“隻要殺了橘青登,新選組便將不攻自攻!”
“私以為,若想扳倒橘青登,必先剪除其羽翼。”
“橘青登有著萬夫不敵之勇。”
“正麵擊殺他,實在是癡人說夢。”
“不過,若是對付其身周的親信們,便要容易得多了。”
“失去了親信們的輔佐,任憑橘青登再有能力,也是滿身本領無處施展。”
“因此,這就是我的計劃:‘剪除其羽翼,使其孤立無援’!”
“想儘一切辦法,除掉橘青登的所有親信!接著再集中力量,殺掉橘青登,消滅新選組!”
清河八郎認真傾聽。
待武市半平太語畢後,他輕蹙眉頭,作思考狀。
少頃,他緩緩地開口道:
“閣下所言,確為真知灼見。”
“但是……依我看來,閣下之計劃,並非易事。”
“橘青登的全部親信,無非就是‘試衛館派’的那11人——近藤勇、土方歲三、山南敬助、衝田總司、永倉新八、齋藤一、井上源三郎、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千葉佐那子以及木下舞。”
“若能除掉這些人,橘青登的勢力和威望確實是會遭受嚴重打擊。”
“可是……恕我直言,這11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哪怕是一介女兒身的千葉佐那子和木下舞,也都有著過人之勇。”
“若想除掉他們,可沒那麼容易啊。”
武市半平太輕輕點頭。
“清河君,我明白你的顧慮。”
“不過……我既然敢於提出這樣的計劃,那我自然是有把握做成此事!”
他一邊說,一邊換上無悲無喜的冰冷語氣。
“橘青登的親信們很強……那我隻要派出比他們更強、而且還很擅長刺殺的人來除掉他們,不就得了嗎?”
……
……
翌日,夜——
京都,某處——
“嘖,好熱啊……!”
藤堂平助郎擦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嘴中抱怨不停。
夏季的空氣既濕又黏,沒有一絲風,悶熱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按照日語的說法,今夜乃是標準的“熱帶夜”。
今兒恰好是八番隊巡視京都的日子。
身為八番隊隊長的藤堂平助,一如往常那般親自率隊巡街,履行職責。
便在藤堂平助提著燈籠,領著數十名隊士大搖大擺地行走在京都的某條街道上的這個時候,一道孤零零的瘦長黑影悄無生息地緊跟在其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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