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七番隊中抽調出50名精銳騎兵,命他們貼身保衛艾洛蒂。
不僅如此,他還委派一番隊副隊長島田魁來擔任艾洛蒂的“侍衛長”,全權統領這50名騎兵。
島田魁——對於這位從基層士兵一路打拚上來的猛將,青登一直有著極深的印象,對他很是欣賞,有意重點培養對方。
按理來說,決心要在征長戰役中傾儘全力的青登,不可能會不帶上這員猛將。
怎可惜……在前陣子的訓練中,島田魁不慎扭傷左胳膊,落下了不算嚴重,卻也不算輕鬆的傷勢。
醫生的意見是讓他靜養一段時間,切莫劇烈運動。
如此,他自然是不可能上前線了。
儘管島田魁百般請求,甚至放出“就算隻有一條胳膊,我照樣可以上陣殺敵”的豪言,但青登還是決定派他去保護艾洛蒂。
相比起上前線跟長州人廝殺,這任務無疑要輕鬆得多。
青登可不認為會有誰那麼不長眼,麵對由50名騎兵保護的艾洛蒂,還敢上前找茬。
對於青登這一任命,島田魁自然是感到十分遺憾。
身為新選組的老人、一番隊的副隊長,“遵守上官命令”已經成為其本能。
因此,即使心中充滿無奈、憾意,他也毅然決然地接過此令。
事後,跟島田魁交好的永倉新八——他們倆是老相識了,永倉新八在加入試衛館之前,就時常與島田魁互相來往——找上他,開導他。
艾洛蒂是什麼人?
她是青登目前所收的唯一一個徒弟。
對青登而言,艾洛蒂無疑是家人般的重要存在。
派去保護艾洛蒂的將兵,無疑是精挑細選的忠勇之士。
青登麾下這麼多猛將,卻唯獨派了你去擔任艾洛蒂的“侍衛長”,這正說明了青登對你的信任、看重。
隻要你完美地完成這一任務,日後的提拔與重用肯定少不了!
事實上,永倉新八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接近青登的家人。
在聽完永倉新八的開導後,島田魁頓時豁然開朗,心中的愁雲瞬間煙消雲散。
今日,一切準備就緒的艾洛蒂正式啟程前往八王子。
同樣前來送行的阿舞輕移蓮步,湊近艾洛蒂,輕輕擁抱對方。
“艾洛蒂,一路順風。”
艾洛蒂用力地反抱回去。
“嗯!我會儘快回來的!”
青登冷不丁的補充道:
“艾洛蒂,天氣漸冷,注意保暖,可彆受涼了。”
“師傅,我又不是八歲小孩,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沒好氣地這般說道後,艾洛蒂像是想起了什麼,稍稍停頓過後,反問道:
“師傅,毗盧遮那的重鑄……有消息了嗎?”
“尚未收到相關消息,四季崎季寄應該還在為之努力吧。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隻是想著……反正八王子離江戶不遠,假使毗盧遮那重鑄成功了,我可以去幫你領回。”
未等青登開口反問“為什麼”,艾洛蒂就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道:
“‘斷鐵鋼’……這塊鋼材寄托了我曾經的‘俠客夢’。”
“以‘斷鐵鋼’鍛造而成的刀——若是可以的話,我想成為第一個看見其刀芒的人。”
“這般一來,也算是了結我的一個心願了。”
青登聽罷,幾乎未作猶豫便微笑著點點頭:
“嗯,當然可以,假若時間上來得及的話,我會讓你去替我取刀的。”
艾洛蒂聞言,頓時笑逐顏開。
“既如此,那我就衷心地期待著了!”
……
……
在又聊了幾句後,艾洛蒂不再拖延,說了聲“師傅,舞小姐,大家!日後見!”,接著便以略顯笨拙的動作翻身上馬。
“上馬!”
隨著島田魁的一聲令下,圍繞在艾洛蒂周圍的騎兵們紛紛躍馬揚鞭。
一行人在青登等人的目送下徐徐前行,不消片刻便隱入道路儘頭。
……
……
元治元年(1864),11月20日——
前鋒部隊開拔的兩日後,由青登統領的主力部隊正式開拔!
浩浩蕩蕩的大軍一路向西,先後經過攝津、播磨、備前、備中、備後、安藝六國,方可抵達征長前線。
西國不像東國那樣,有“五街道”這一發達、成熟的交通網絡,沿途的道路基本都是未做夯實的普通土路。
晴天時起大塵,雨天時變泥潭。
不幸的是,大軍剛一開拔,就好巧不巧的碰上大雨——“泥將軍”,如期而至。
抬眼瞧去,整條道路變得坑坑窪窪,無比泥濘。
一腳下去,大半隻腳掌直接陷了進去。
惡心、難受且不受,最棘手的是加劇了體力的消耗,大大拖緩了行軍速度。
人倒還好,主要是車馬——尤其是放置大炮的車馬——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大炮本來就重,一進泥潭就準陷進去。
將士們不得不在馬車的輪子前方放置寬厚的木片,讓車子行走在木片上,以免使輪子陷入泥中。
每當行走在這些土路上,青登都會由衷地感受到:怪不得在江戶時代,穿襪子和足袋是身份的象征。
日本本就是高溫多雨的氣候,三天兩頭地下雨。即使是在無雨的時候,那紛揚的塵土也會弄臟襪子。
反正不管是在什麼時候,腳上的襪子都很容易臟。
尋常人家哪有那個時間、精力去天天洗襪子?
這樣的氣候,這樣的道路狀況,打赤腳反而還更舒服一點。
儘管出師不利,讓雨水耽擱了不少時間,但大部隊還是順利趕在預定時間之前抵達前線!
……
……
元治元年(1864),12月7日,夜晚——
安藝國與周防國的交界處(藝州口),幕軍大營,本陣——
時下恰值無月之夜,厚密的雲層遮蔽月光。
目力所及之處,儘是深沉的夜幕,說是“伸手不見無指”,並不為過。
沒有一縷夜風,沒有一絲蟲鳴。
因入夜而驟降的氣溫,使空氣中滿含沁涼夜氣。
統領先鋒部隊、提前趕到此地的土方歲三等人,已經事先紮好營寨,並且建成戰壕、瞭望塔等防禦工事。
一根根火把安插在幕軍大營的各處角落,將大營裡外照映得恍若白晝。
不僅如此,大營內隨處可見擎著火把、四處巡邏的衛隊。
就在幕軍大營的正對麵,約莫十幾公裡開外的平地上,坐落著一座占地麵積廣大的營寨。
這座營寨同樣因插有大量火把而亮如白晝——正是長州軍的大營!
此時此刻,以土方歲三為首的上百員將領齊聚於本陣大帳中。
帳內的陣容,堪稱豪華。
既有身披淺蔥色羽織的新選組將領,也有會津、薩摩、尾張、福井等各支藩軍的統帥。
“橘大將到!”
隨著自帳外傳來的這聲大喊,大帳內的所有人統統站起身來。
少頃,滿身風塵的青登撩開帷簾,大步走入帳中,徑直走向主座。
他於今日傍晚抵達營地,連身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急匆匆趕來召開軍事會議。
“都坐下吧。”
他擺了擺手,示意諸將就座。
“無謂的寒暄,我就暫且省略了。”
“直接開始今夜的軍略會議吧!”
此言一出,現場氛圍頓時發生微妙的變化。
以新選組諸將為代表的部分人,兩眼放光,精神煥發,摩拳擦掌,仿佛隻要青登的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領兵直衝長州大營。
還有一部分人,則是表情漠然,一副對戰事漠不關心的冷淡模樣——其中,以尾張藩主德川慶勝、福井藩主鬆平茂昭為典型。
對於這些人的這等反應,倒也在青登的預料之內。
雖然尾張藩和福井藩是江戶幕府的親藩,乃德川家族的分家,尾張藩的藩主更是擁有冠“德川”苗字的特權,但實質上,指望他們為幕府賣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直係親屬,多年不走動也會變得生疏,更何況是這種分家近三百年的遠房親戚?
也就會津藩是個另類,曆代藩主始終貫徹“全力擁護幕府”的祖訓。
鬆平容保(會津藩主)是例外,暫且不同。
德川慶勝、鬆平茂昭等其他藩主,自然是以自家藩國的利益為最優先。
即使消滅了長州,受益的也隻有幕府,既如此,那我們何必去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因此,他們壓根兒就不想參戰了。
早在出兵之前,德川慶勝等人就找了各種各樣的借口以回避兵役,什麼“部隊戰力不足”,什麼“財力吃緊”,總之就一個意思:找彆人去吧,本藩是不會參戰的!
當然,德川家茂自然不會縱容這些家夥。
一個個的儘想著躲到後麵享福,那我還要你們這些領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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