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
法奇聯軍,本陣——
“什麼?馬埃爾的獨女在這兒?”
酒吞童子朝牛鬼投去詫異的目光。
牛鬼鄭重地點了點頭。
酒吞童子追問道:
“牛鬼,你確定嗎?”
牛鬼又點了點頭,換上斬釘截鐵的口吻:
“我很確定!”
“當初就是我與濡女充當馬埃爾的護衛,陪同他去大津見其獨女。”
“所以我很確定,我今日所對陣的那位金發少女,就是馬埃爾的獨女愛麗絲德奧爾良!”
今日的戰鬥,一直持續至夜幕降臨才終告結束。
儘管千人同心的戰場表現非常亮眼,打得非常英勇頑強,但精神的力量終究無法彌補物質上的差距。
在法奇聯軍的猛攻下,戰線不斷往東推進,千人同心不斷後退……
終於……法奇聯軍成功趕在天黑之前,完全占領千人同心的第一道戰壕!
誠然,法奇聯軍取得了可觀的戰果,可從大局來看,他們還遠遠稱不上是勝利。
為了阻擋法奇聯軍,土方歲三趕在戰前挖了許多道戰壕,布下多層防線。
即使丟了第一道戰壕,他們還有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戰壕……如此,便可展開層層抵抗。
在丟失第一道戰壕後,土方歲三立即率領將士們退守第二道戰壕。
換言之,法奇聯軍距離徹底擊潰千人同心、完全占領八王子,還很遙遠!
順便一提——直到今日的戰鬥結束了,宿儺等人也沒能擊敗土方歲三等人。
相對的,土方歲三等人也對宿儺等人無可奈何。
宿儺和土方歲三、海坊主和島田魁,他們這兩對對手都想置對方於死地,也都拚儘全力了,怎奈何彼此實力相差無幾,實在是無法決出勝負。
至於艾洛蒂,她很清楚就憑她自個兒的實力,根本就不是牛鬼的對手,所以她一個勁兒地閃躲,不擊敗對手,也不讓對手擊敗她。
憑借嬌小的身體與敏捷的身手,她像極了輕飄飄的蝴蝶,任憑牛鬼想儘一切辦法,也挨不著她的一片衣角,讓他很是憋屈。
當然,牛鬼之所以拿艾洛蒂沒有辦法,還有另一層原因,便是他顧忌其身份,不敢下死手。
在聆聽完牛鬼的報告後,酒吞童子不禁輕蹙眉頭,咂巴了幾下嘴。
“馬埃爾的獨女居然在此……這下可麻煩了……”
宿儺插話進來:
“酒吞童子大人,要活捉愛麗絲嗎?”
酒吞童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這還用說嗎?當然要了!”
宿儺麵色微沉:
“在昏天暗地的戰場上活捉一個人……請恕我直言,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海坊主撇了撇嘴:
“就算她是馬埃爾的獨女,也不該寬待她。她如今已隸屬於敵方陣營,乾脆就彆管她與馬埃爾的關係,直接視她為敵將,殺了便是。”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就立即收到酒吞童子的淩厲視線。
“這可不行。馬埃爾可是咱們的盟友,我們把他的獨女給殺了,我們日後麵對馬埃爾時,該怎麼向他交待?”
眼見酒吞童子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眾人不敢再有其他意見,紛紛靜默以示順從。
酒吞童子掃視現場眾人一圈,隨後稍稍坐正身子:
“諸位,就在剛才,潛伏在江戶的河童來報:德川家茂並未棄城逃走,倒不如說還正好相反——他下令死守江戶,並且親自坐鎮江戶城!”
眾人聽罷,統統麵露驚愕、訝然的神情。
桂小五郎口中呢喃:
“‘籠城戰’嗎……”
宿儺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雖然我很討厭幕府,但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德川家茂是條漢子。”
酒吞童子抬起右掌,在半空中虛壓幾下,示意眾人安靜。
待眾人閉上嘴,視線重新集中至其身上後,酒吞童子以半開玩笑的口吻開口道:
“仔細一想,自打我們登陸濃尾以來,除了奇襲名古屋城和攻打駿府城很順利之外,其他時候都很不順呢。”
“先是仁王以出乎我們意料的神速率軍趕回京畿。”
“然後是據守八王子的千人同心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頑強。”
“再接著就是年輕的征夷大將軍竟真有‘大將軍’的風采,並非狼狽逃竄,而是英勇地據城堅守。”
“看樣子,我們怕是沒法輕易攻占江戶了。”
“可事已至此,已容不得我們退縮。”
話音至此,酒吞童子倏地壓低腔調,語氣為之一肅。
“在決定發動‘天沼矛’時,我們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要麼勝利,要麼死亡!”
“即使前方遍布荊棘,我們也要闖過去!”
伴隨著酒吞童子的激昂話音,現場的氣溫仿佛連升了好幾度。
現場所有人——包括始終提防酒吞童子的桂小五郎——統統受其言語的感染,目光變得堅定,神態變得昂揚。
驟然間,酒吞童子騰地站起身,聲調隨著身姿的挺立而拔高,以命令般的口吻朗聲喝道:
“從今天起,五日之內,突破八王子!”
……
……
時間回到現在——
關原,南宮山,奇兵隊的本陣——
高杉晉作低頭閱覽手中的信件。
越是閱讀信中的內容,他的眉頭就皺得越深。
這封信件出自酒吞童子之手。
在八王子攻防戰的首夜,酒吞童子親自書寫此信,未等墨跡乾涸就將其裝封,遣快馬送往關原。
直至今日,這封信終於遞至高杉晉作的手上。
這封信先是大致描述八王子攻防戰的首日戰況,然後在末尾處提出對高杉晉作的要求——千人同心的抵抗力度很強,法奇聯軍要花上比預期多得多的時間,才能徹底突破八王子,因此希望高杉晉作多拖住新選組幾天。
在讀完酒吞童子的信後,高杉晉作黑著臉將信紙扔進旁邊的火坑,然後言簡意賅地向帳內眾人轉述八王子攻防戰的近況,以及酒吞童子的命令。
眾人聽完後,無不義憤填膺:
“真是豈有此理!”
“那個酒吞童子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還以為他有多大的本事呢!結果就這樣?被區區的千人同心給擋住了!”
“行了!人家好歹是我們的盟友!就彆數落人家了!還是將精力放在眼前的戰事上吧!”
“居然讓我們多拖住新選組幾天?開什麼玩笑!從現狀來看,我們能否挺過明日都是一個問題!”
彷徨、緊張、驚恐……現場彌漫著各式各樣的負麵情緒。
對於酒吞童子提出的“多拖住新選組幾天”的命令,他們的態度出奇的一致——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跟法奇聯軍低估了千人同心一樣,在座的諸位也同樣低估了新選組!
他們滿心以為憑借奇兵隊的戰力,以及南宮山的地利,抵擋新選組3至5天的時間,綽綽有餘。
他們萬萬沒想到,新選組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將戰線推過南宮山的半山腰!
南部戰場的“高牆”的快速失陷,更是給了他們極大的打擊。
從新選組的推進速度來看,他們明天就能打到山頂!打到本陣!
正如某人方才所說的,能否撐過明日都是一個問題,還奢談什麼“多拖住新選組幾天”?
不安引發恐慌,恐慌引發甩鍋。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現場逐漸響起斥責之聲:
“該死的!‘高牆’那兒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可以擋住新選組至少2天的時間嗎?怎麼隻堅持了2個時辰?!”
“我們的兵力太少了!”
“兵力少?我們在‘高牆’部署了足足300人,占了總兵力的五分之一,已經夠多的了!”
“連300人都嫌少,那我麾下的40人算什麼?”
“我們已經全力以赴了!都怪那個仁王,他根本不是人啊!”
“一個橘青登就把你嚇成這樣了?那我們也彆打仗了!直接向橘青登投降算了!”
“你都沒見過橘青登,少說風涼話!”
作戰會議逐漸變為爭吵大會、甩鍋大會……
軍師大村益次郎見狀,逐漸蹙起眉頭,麵露不耐之色。
正當他張了張嘴,準備喝止眾人時,其身旁的高杉晉作搶先一步開口:
“都安靜!”
霎時,現場變得落針可聞。
“……大村君,把‘決戰澱’拿出來!跟新選組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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