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丸與箭矢一起襲來,“死士軍團”的秩序瞬間出現紊亂。
雖然他們缺少精良的裝備,但他們有著彌補的手段。
“投石!快!”
上百名死士伸手探懷,摸出簡易而結實的投石索,向新選組拋擲石雨。
一枚枚石子飛上半空,劃出利落的拋物線,而後如雨點般落向新選組的陣列。
單論先進程度,俯拾皆是的石子自然是沒法跟箭矢、彈丸相提並論。
可論殺傷力的話,這些看似普通的石子可不容小覷!
若讓它們落到腦袋上,即使不死也得重傷。
即使穿了頭盔,也沒法完全抵禦石子的衝擊——這就是鈍器的厲害之處。
霎時,不少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石雨給砸中,亂了陣腳。
“死士軍團”趁機上前,展開追擊,力圖一口氣推進戰線。
沒成想,他們剛一邁步,新的大喊登時傳來:
“長槍陣!上前!”
火槍手與弓手退下,長槍手取而代之。
四十餘名隊士手持正兒八經的三間槍,加入戰場。
一間約為1.818米,三間即為5.454米。
便如方才的火槍陣一樣,這些長槍手也分成前後兩列,後排的人與前排的人交錯著,後排的長槍探過前排的間隙,兩排長槍直指正準備擁上來的敵群。
原田左之助大喊:
“衝啊!”
下一刻,長槍陣動了起來!
他們像極了緩緩啟動的坦克。
先是慢跑,然後不斷加速!一股凜然的殺氣撲麵而來!
不消片刻,他們就悶頭紮入敵群,一眨眼間就犁出無數血珠!
“死士軍團”的攻勢尚未發起,就又被打了回去。
在正常情況下,除非動用遠程武器,或是也用長槍來迎擊,否則麵對這種結陣衝鋒的長槍大陣,就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將近6米的長槍……單憑掌中的一把打刀,如何抗衡得了?
日本人又普遍是身體發育不良的矮矬子,所以麵對這種長度的長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即使是青登,正麵對上這種“三間槍大陣”,也得暫避鋒芒。
……
……
青登遵守了“不可戰鬥”的醫囑。
在抵達赤阪禦門後,他始終待在後方。
他與島田魁站在一處高地,靜靜地觀察戰場、研究戰況。
起初,兩軍打得難解難分,鬥了個旗鼓相當。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精神的力量終究是不敵物質的差距。
姑且不談長槍、弓箭、火槍的殺傷力,光是那100%的披甲率,就足以令“死士軍團”焦頭爛額。
漸漸的,戰場的天秤開始出現傾斜,向著對新選組有利的一方倒去。
侍候在旁的島田魁見狀,興奮地叫嚷道:
“主公,太好了!我軍已然占據優勢!我們就快贏了!”
青登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島田君,彆高興得太早。”
“戰場瞬息萬變。”
“在徹底決出勝負之前,都不可以覺得自己贏定了。”
青登的責備讓島田魁好不尷尬。
他乖乖地低下頭,向青登致歉道:
“是,屬下淺慮了。”
青登平靜地轉動眼珠,又掃視了一圈戰場後,說道:
“擊退‘一橋派’的這夥死士,並不困難。但……我就怕對方有援軍。”
島田魁聞言,滿麵不解地歪了歪頭:
“援軍?‘一橋派’還能有什麼援軍?他們總不能又掏出上千死士吧?”
青登沉下眼皮,眸光深邃:
“‘一橋派’肯定是沒有死士了。不過,他們仍有‘潛在的戰力’。”
說罷,他對島田魁下令道:
“去向左之助傳令,讓他們加緊攻勢!不必留手,以最快的速度擊潰叛軍!一定要快!”
……
……
江戶城,某町民地——
“老婆!拿上所有行李,快跟我走!”
“怎、怎麼了?”
“打仗了!真的爆發內戰了!趁著還沒受到牽連,趕緊離開江戶吧!”
“這這、這……怎麼會這樣……”
拖家帶口,急急忙忙地逃離江戶——類似的場麵,出現在江戶各地。
“年味”轟然消散,戰爭的緊迫氛圍再度降臨。
百姓們已顧不上過節,隻想趕緊離開江戶,遠離內戰的硝煙。
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恢複些許煙火氣的江戶,又變得冷清、起來。
說來怪異,當下雖有無數人想逃離江戶,但與此同時,又有無數人誌願留在江戶。
……
……
江戶,某武家地——
“我決定了!我要參戰!我要跟一橋公並肩作戰!”
某武士神情堅定地這般說道。
他這一席話,引得周圍人紛紛投去驚詫的目光。
“什麼?你要參戰?”
那名武士用力點頭:
“沒錯!我要參戰!我要加入一橋軍!”
他話音剛落,立即遭來駁斥:
“你瘋了嗎?不要亂來!這不關我們的事!彆瞎摻和進去!安安靜靜地作壁上觀便好!”
“是呀,眼下局勢未明,誰是忠臣、誰是奸臣,猶未可知。在局勢完全明朗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那武士瞪圓雙目,麵露怒容:
“你說什麼?‘這不關我們的事’?此言差矣!今日的戰事,跟我們息息相關!”
“大樹公倒行逆施!引入夷狄的武器、兵法,意圖組建所謂的‘新軍’!”
“對於大樹公的這一錯誤行徑,一橋公沒少做出批判!”
“我堅信一橋公的為人!也堅信他能讓幕府、讓吾等武士重拾起昔日的榮光!”
“不論如何,我都要跟一橋公站在一邊!願意跟我一起上陣的人,就隨我來吧!”
說罷,這武士不再多言,也不再停留,毫不躊躇地轉身離開,向赤阪禦門而去。
他的朋友們留在原地,麵麵相覷。
不消片刻,便有十數人抬腳追上這名武士!
在趕往赤阪禦門的路上,他們不斷遇見誌同道合的同伴。
“你們也是去支援一橋公嗎?”
“沒錯!‘南紀派’倒行逆施,向夷狄獻媚!我早就看‘南紀派’不爽了!”
“我早就覺得橘青登不對勁兒了!他一定是奸賊!”
“博取功名富貴的時刻到了!”
……
……
江戶,某武家地——
“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那個一橋慶喜膽大至斯!竟敢發動政變!”
“彆激動,對我們來說,這未嘗不是一個大好良機。”
“你這是什麼意思?”
“讓一橋公來做我們的新將軍,說不定是一件好事!根據一橋公目前傳達出來的態度,他無意組建‘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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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章末尾其實已在明示“一橋派”所擁有的最大優勢,這優勢可不容小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