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枯井的最深處後,便見裡頭彆有洞天——一條暗道通往不知名的遠方。
打從一開始,岩倉具視就沒打算走陸路!
若欲在地麵上逃跑,先要通過“京之七口”,接著再穿過整個“洛外”——變數實在太多,極易出現不可控的意外。
“駐京會軍”暫且不論,“駐京新選組”斷不可小覷。
既如此,倒不如直接挖一條地道,通過地下通道來逃脫!
為了這一夜,岩倉具視做足了準備。
他先是尋找願意合作的公卿。
這一環節並不困難。
“洛中”乃朝廷諸卿的主場。
朝廷諸卿在此世代生活了上千年。
岩倉具視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找到了誌同道合、願意出借自家院落的合作者。
緊接著,他聘請一批專業的、信得過的土木工人,花了近半年的時間,挖通這條通向京都郊外的暗道。
在“電梯”的幫助下,玉鬆操等人一個接一個地下到井中。
沒過多久,全體成員以及轎中的天皇、太子,全都安然進入暗道。
玉鬆操提起油燈,招了招手:
“請隨我來!”
他在前頭帶路,引領大夥兒徐徐向前。
地道中充滿渾濁的空氣,令人艱於呼吸。
在前行的過程中,玉鬆操頭也不回地向身後的岩倉具視問道:
“岩倉大人,情況如何?”
岩倉具視淡淡地回答道:
“成功抓住天皇與太子,不過沒能帶走全部神器,遺漏了‘天叢雲劍’。”
他言簡意賅地講述“劫皇”的大致經過。
玉鬆操聽罷,苦笑道:
“白璧微瑕啊……”
他,話鋒一轉:
“不過,幸好啊。”
“幸好隻是遺漏了‘天叢雲劍’,而不是遺漏了天皇或太子。”
“如果是前者,還有辦法進行找補。”
“可要是後者,那就麻煩了。”
“這隻不過是清水裡的一點墨,無傷大雅。”
“倒不如說,如此大膽的計劃竟能成功,這本身就很不可思議。”
岩倉具視微微一笑,附和道:
“是呀,能夠成功抓住天皇與太子,就已經算是圓滿的結局了,我不能奢求更多了。”
細究下來,不難發現,岩倉具視的“劫皇大計”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多種巧合相互迭加的成果。
其一,禦所的守將中恰好有一個見錢眼開的貪婪之徒。
其二,近日以來,大事頻發。
在發動“長州征伐”後,“濃尾遇襲”、“第二次中國大返還”、“第二次關原合戰”、“江戶籠城戰”等一係列大事件,就一件接著一件地發生,令人目不暇接。
天下人——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些大戰上,無暇顧及它處。
就連被岩倉具視視為“畢生之敵”的青登,也被這些戰事絆住手腳,無法分身。
事實上,早在兩個月前,岩倉具視就完成了“劫皇大計”的一係列前期準備,就差一個時機。
眼下,以青登為首的新選組乾將們都不在京畿,江戶爆發內戰,“南紀派”與“一橋派”徹底撕破臉皮,幕府內部忙著打仗、奪權,沒空去管京都——還有比這更好的動手時機嗎?
因此,他敏銳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當機立斷。
由近藤勇率領的新選組主力剛走,後腳他就正式發動“劫皇大計”,將京都折騰得雞犬不寧。
玉鬆操沉默了一會兒後,換上幽幽的口吻,再度開口:
“岩倉大人,雖然我們今夜取得斐然的成果,但這般一來,吾等已無回頭路可走。”
“我們接下來將要麵臨十分殘酷的挑戰。”
岩倉具視聞言,不禁莞爾:
“怎麼?操,你害怕了?”
玉鬆操聳了聳肩:
“怎麼可能。我已許久未嘗‘恐懼’的滋味。”
岩倉具視微笑著把話接下去:
“操,無需多慮。”
“遇到挑戰就勇敢麵對,遇到危機就想辦法解決。”
“儘人事,以待天命。”
“我們不就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嗎?”
“欲求安逸的話,何不及早投降,臣服於橘青登的淫威之下?”
“傾儘全力,奮戰至最後一刻。”
“至於最終是名垂青史,還是身敗名裂,就全部交由天命去定奪吧。”
玉鬆操聽罷,輕輕頷首:
“是,屬下明白了。”
二人談話間,不知不覺的,暗道的終點——同樣是一口枯井——已然映入他們眼簾。
玉鬆操率先出去,確認外界沒有危險後,他向岩倉具視等人打了個“安全”的手勢。
收此信號後,岩倉具視等人井然有序地離開暗道。
暗道的出口外,準備有一批馬車。
他們將天皇、太子,以及八咫境、八尺瓊勾玉,統統裝運上車,然後絕塵而去,徑直奔向西邊的長州。
……
……
江戶,某寺院——
青登、近藤勇、永倉新八、齋藤一……他們統統身穿喪服,神情肅穆,屹立在某墓碑的正前方。
這座墓碑的卒塔婆上所寫之名諱,正是近藤周助。
【注·卒塔婆:為梵語的中文音譯,日本直接借用,原為靈廟、靈塔之意,在日本演化為直長條形木牌,作為類似佛菩薩加持的牌位,上麵書寫佛經名或法會名、欲超度者之名諱、供養者等資料。】
前日,新選組主力順利抵達江戶——怎可惜,他們撲了個空。
一橋軍早就撤出江戶。
在青登的授意下,原田左之助率領一批精兵對一橋軍展開追擊。
不得不說,一橋軍的撤退行動布置得相當漂亮。
原田左之助統領精兵發起極猛烈的追擊,雖打了好幾場漂亮仗,但並未傷到一橋軍的主力。
一橋軍的主力得以退守福井藩。
一同撤至福井藩的,還有一大批明麵支持“一橋派”的直參。
他們自知再留在江戶,絕對會遭受“南紀派”的清算,隻能一走了之。
離開江戶的這批直參的數量並不少——畢竟,德川家茂真的很不受直參的歡迎。
如此,江戶又變得冷清不少,越來越不像一座“王都”。
從明麵上看,“南紀派”取得這場內戰的完全勝利。
“一橋派”逃離江戶,被迫退守福井藩。
隻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南紀派”僅僅隻是取得階段性的勝利。
這場內戰尚未到完全終結的時候!
“一橋派”退至福井藩,還有一戰之力。
厭惡“南紀派”、厭惡德川家茂、厭惡青登的人,車載鬥量。
戰爭還在繼續……
當然,在現階段,青登等人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他們終於可以給近藤周助辦一場體麵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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