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在後院中尋找線索,很快,我注意到有一處土壤與彆的地方不同,像被人翻動過的樣子,形成了一個小土堆。這種翻動過的土壤很鬆軟,用手就可以刨開。
被壓蓋在裡邊的是黑色的土,還有一些細碎的灰燼,我抓起來嗅了嗅,土壤是被燒過的,細碎的灰燼很多,像是在後院焚燒秸稈。但為什麼焚燒秸稈還要用土埋上?帶著這樣的疑惑,我繼續挖掘。終於,在這個小土堆的最裡麵,我找到了半張紙卡。通過紙卡的手感和上麵零碎的字跡依稀可以辨認出,這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雖然名字已經被燒沒了,照片也被熏得黢黑,但顯然可以知道,這個是那個女孩的。因為村子裡最近隻出過這一個大學生。
整個房間再也沒有多餘的線索。根據已有的線索我可以推斷出:父母見財起意,想要殺死女孩,將屍體賣給村頭的那家高門大戶。為了避免女孩有逃跑的心思,假借焚燒秸稈的名義,將其錄取通知書燒毀,但通知書由於放在最裡麵的緣故,並沒有被完全燒毀,父母就已經用土將其蓋住。但後來顯然是被有心人再次翻出,所以形成了這樣奇怪的小土堆。那個偷聽的小孩給女孩通風報信,因此釀成如此慘案。
但現在隻有一個問題了,下毒的人究竟是誰?
在這裡也不能繼續找到線索,我再次進入白霧,試圖跟隨玉佩的指引,前往真正的陽間。
然而跟隨玉佩的指引走到了一半,我的兩側卻突然出現了兩隻隊伍。
一隻隊伍渾身鮮紅,遮住臉的侍女在前方跳著舞,指引著隊伍前進。新郎官在轎子前,騎著紅色的紙馬,雖然他被布袋套頭,但身上紅色的袍子說明他現在正要經曆喜事。他的身後,紅色的轎子在霧中隱隱發著光,轎子裡似乎空無一人,應當是要去接新娘的樣子。後麵的陪嫁的人影浮動,帶動著‘囍’字的旗幟來回漂泊。
另一隻隊伍披麻戴孝,一片灰白。走在最前麵的人披頭散發,身穿破布稻草紮的衣服,跳著詭異的舞步前進,而中間的幾人抬著一口黑館,後麵還有‘喪’字的旗幟被風吹的不斷舞動。在霧中,這些人頭上戴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像是稻草一般密布。
雖然白霧導致我的能見度很低,但看到這兩隻隊伍的那一霎那,我的雞皮疙瘩就已經布滿了全身。不管怎麼樣,先逃離他們!
然而無論我朝哪個方向逃跑,終究都無濟於事。隊伍始終在我的兩側逐步接近。
在這生死時刻,我終於明白了。我來的時候聽到的那家高門大戶的聲音,是想要繼續結下冥婚。而我跟小孩一起燒的紙錢,給無人收斂屍體的一家四口請來了辦白事的隊伍。
兩邊隊伍接近的速度越來越快,我一隻手攥緊了玉佩,另一隻手壓在胸口的位置,這裡的氛圍已經讓我感覺到呼吸困難了。
感覺到手心好像傳來了刺痛感,但我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朦朦朧朧之間,我感覺自己被抓進了棺材。
再次醒來,那些令人厭煩的白霧已經消散不見。看來我回到現實了。玉佩已經變得灰白,我也不知道還也沒有用處。另一隻手的手心滿是鮮血,原來,我掛在胸前的警徽被我手心的血液暈染,現在也已經碎裂了。
是它們兩個保護了我嗎?我不知道。但既然來到了現實世界,這個案子一定要繼續查下去。
小孩我雖然不知道在哪,但村醫我是知道的。給手心稍微做了個包紮,我向村衛生所走去。
村醫這回已經睡了,但還是被我敲門聲敲開了門。看到我的警服的一刹那,他神色大驚,就想把門拉上。但我眼疾手快,將門留下了一個縫隙。
“薛醫生,我這手受傷了,不歡迎嗎?”
他看了看周圍,歎了口氣,將我請了進來。
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他在我的目光注視下,正在尋找清創的藥品。
我隨意的問道:“毒是你賣的吧。”
雖然我不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毒,但是說不定能從他口中撬到信息。
他翻找的動作頓住了,問道:“誰跟你說的?”
“我說是死者你信嗎?”我笑了笑,想起了前半夜在冥界的經曆,這種複現當時場景的能力,說不定對許多無頭案件都有用處。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也許吧。”
他走過來,將一個藥單交給了我,一邊幫我的手包紮,一邊說著:“這個是我訂購肉毒杆菌的單子。當時王家的人來找我買了這個東西,說是要自己用來抗衰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小楠家裡。”
“小男跟你什麼關係?”
“她的父母想讓她初中就畢業回家種田,但我知道這孩子的努力和天賦。於是我資助她讀完了高中,並給她改名成周若楠,楠木的楠。”
“好吧,小楠。你作為醫生難道不知道這種毒是致死的毒藥嗎?就這麼賣給個人使用?”
”我學醫怎麼可能不知道。但都是村子裡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賣個人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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