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寧回到虞家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
按照原本的行程,此時她應該已經用過午餐,再單獨和徐知書前往她預訂好的會所,一起做個美容。
到時候魏霄會邀請虞媛一起出去玩,等到晚上再送她回來。
順利又圓滿的一天的行程——就這麼被毀了。
魏霄的傷勢確實不嚴重,甚至根據實際情況,“傷勢”這個詞說出來,都顯得小題大做。
可虞媛讓魏霄在品酒會上丟了臉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徐知書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不但婉拒了她支付醫藥費的請求,而且她說叫虞媛過來道歉時,徐知書也乾脆地拒絕了,態度半是客氣半是強硬地請她離開了醫院。
就算徐知書說了“以後有機會再聚聚”這種客套話,崔婉寧也完全無法冷靜下來。
在乘車回虞家的路上,她的怒火更是越發旺盛。
她已經聽魏霄說過,所謂的爭執隻是因為他想帶著虞媛去體驗一下比較新奇的料理,虞媛不同意。
崔婉寧在得知後,差點被氣笑了。
就因為這種事……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
能留在虞家是虞媛的福氣,如果不是被虞家收養,虞媛哪能享受到如此優渥的生活條件?
看看虞欣剛回到家裡時是什麼模樣,雖說虞欣的養母並不是虞媛的親生母親,但沒有金錢與地位,又能好到哪裡去?
崔婉寧有些煩躁地按住太陽穴,果然不是親生的女兒,從基因上來說就是不行嗎?
哪怕小時候再怎麼乖巧懂事,大了之後還是會暴露本性。
她對虞媛的要求明明已經很低了,這都做不到,那就彆怪她進行管教了。
車停了下來,崔婉寧將手袋丟給迎上來的傭人:“虞媛在哪裡?”
傭人低著頭:“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在餐廳,她們向司機打聽過您還沒用午餐,所以準備了一些食物……”
不等傭人把話說完,崔婉寧就朝著餐廳快步走了過去。
她一點兒也不覺得感動,這種關懷有什麼用!她需要的是虞媛去討好魏霄,早點嫁進魏家的大門!
“虞——”“母親。”
崔婉寧在踏進餐廳大門的瞬間,還沒喊出虞媛的名字,就被虞欣強勢地打斷了。
她迎上來,一把拉住了崔婉寧的手,語速快而不亂:“虞媛她對今天的事感到非常抱歉,她已經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正在房間裡反省自己。”
“母親您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彆傷到自己的身體,我這就去叫虞媛過來。”
她拉著崔婉寧到桌邊坐下,將餐盤上的圓頂蓋揭開——
“啊啊啊!”
崔婉寧爆發了尖銳的叫喊聲,條件反射地站起來想要往後躲,甚至因此被椅子絆到了腳,險些摔倒。
“這是什麼東西!!!”崔婉寧臉色煞白,甚至不敢用手指著餐盤上的東西。
虞欣很奇怪地看著她:“您難道沒有聽魏霄說過嗎?這是他打算邀請虞媛品嘗的特色料理。”
“虞媛說她不應該因為自己害怕就拒絕魏霄的邀請,為了避免下次再發生類似的情況,她特意拜托了清歡,清歡又拜托了韓女士,將品酒會上的昆蟲料理打包了一份回來。”
“她決定克服內心的恐懼,努力嘗試這些料理。我覺得,既然魏霄喜歡這種料理,肯定有家庭的影響在,所以也給您準備了一份,這樣下次您和徐女士也有共同話題了,不是嗎?”
張開八隻毛茸茸的步足的黑色大蜘蛛,一動不動地躺在白瓷盤上,差不多有成年人的巴掌大。
旁邊還有一把比小指稍短的、節節分明的白色小竹蟲,以及被竹簽串得又長又直的蜈蚣。
多看一眼崔婉寧都要做噩夢。
虞欣說的這些話,她勉勉強強聽了個大概,幾乎不用多想,她就判斷,虞欣是故意的。
崔婉寧按著椅子的扶手,嗬斥道:“虞欣,你難道是在指責我嗎!”
虞欣收起了臉上的詫異,冷靜地說道:“所以您也覺得,我讓您吃這些是在故意為難您嗎?”
“這可是魏霄對虞媛做的事啊。”
崔婉寧頓時語塞,她想為魏霄辯解,可是一時之間壓根想不到怎麼解釋。
不如說,她的辯解隻會被虞欣依樣畫葫蘆地用在她自己身上,然後,她就不得不麵對這些恐怖的昆蟲料理。
但是她很快找到了自身的優勢,厲聲嗬斥道:“我可是你的媽媽!你現在是想幫著外人對付自己的媽媽嗎?!”
“外人?”虞欣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輕輕地笑了起來,“母親,你到底是怎麼界定外人和親人的?”
“到現在我的戶口可都不在你或父親名下,虞媛才是你們戶口本上的女兒。”
“所以,隻有、不,隻要對你有用的人,就是你的親人,沒用的話就是外人——你的邏輯是這樣吧?”
崔婉寧惱羞成怒:“虞欣!”
她抬起手就準備對著虞欣的臉頰扇過去,然而虞欣壓根不打算接招,她直接往下一蹲,躲過了崔婉寧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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