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哈哈哈。”
蕊統領見其主上似是心情甚佳,便是試探道,“實則,主上這十數載,皆是不曾思量長兄他……”
“少主慎言!”一旁的隨從聞言乍然出聲相阻,已是覺出其主子周身寒氣逼人了。
蕊統領亦是覺出陡然之間室內冷冽異常,忙跪身告罪,“屬下再不會提及了,還請主上息怒!”
麵具之下,主上閉了閉眼,默然無聲覆手而立良久,終是長出一口氣,“起來吧,若是再犯,該知本尊將會如何處置!”
“喏!”蕊統領已是驚顫不已,垂首不複舉,盯緊自身腳尖處躬身靜候,直至木櫃再度複位、失了房中人蹤影,方抬手抹去額間那涔涔冷汗。
暗道之內,隨從仍是倍感身前主上周身那依舊森然的寒氣,不得已斟酌開口勸慰道,“主上息怒!想來少主恐是有些許疲累之感,終是女兒身,自是比不得兒郎堅毅。更是主上言及其可豢養寵姬,便是思慮主上後嗣,故而……主上萬勿動氣,需得注重自身康健才是。”
主上輕哼一聲,冷聲道,“若非當年她不問青紅皂白便與本尊未察之下竟是那般行事,又豈會令得本尊如今唯有一支血脈?更是可恨竟將靈兒暗中送走!”
“主上息怒!少主並不知曉內情,依奴才所見,若是將原委儘告少主,恐會令其堅定主上信念。”
“嗬,豈知她不會生出旁的心思!”似是愈發動了怒意,主上於一處轉彎之地擇了一條岔路疾步而行,使得身後之人大驚失色,先是腳步一頓,隨之忙欲要阻攔,卻被其主上一記冷冽眸光縮回了身形,僅得緊緊相隨,再不能相勸。
“當啷,”隨著鐵鎖碰撞之聲響起,侍衛於兩名黑衣人麵前將一處牢門開啟,一人挑著火把方將那洞穴照亮。
現於眼中的,便是崖壁之上懸空吊起的一個骨瘦如柴身形,若非其長發垂地、四肢雖被鐵鏈禁錮卻可辨乃是人手人足,恐是無人知曉此乃一個活人,竟是除去皮囊具已是嶙嶙骨骼,不見絲毫血色與軟肉。
主上近至其身前,接過侍衛呈上的一支牙杖,緩緩卷起其花白大半的發絲,使其不得不稍稍揚起頭顱與之相對,方使人看清乃是一個麵色極差卻可依稀辨得曾乃貌美如花的女子。
“這數載如何?可有想念本尊?”主上陰森出聲,周遭複又冷寒了數倍,令得身後侍從與一眾護衛俱是退後幾步垂首而立噤聲靜默。
那女子邪魅一笑,“因何你如今仍是以麵具示人?難不成與妾身一般已是垂暮失顏見不得人了嗎?亦或是,於那宮刑之人一般無有須髯了?哈哈哈。”
“毒婦!”主上惡狠狠用力扯住她的長發,竟是揪下一把之數。
“嘶!”頓時疼得那女子蹙眉,卻是因得那姣好容顏,竟是宛如美人嬌嗔一般令人癡迷。“夫君不是醫術極佳嗎?更是身側不乏濟濟之才,怎會妾身不過偶得之藥便是使得你失了延綿後嗣之能?哈哈哈哈。”那女子笑得甚是肆意,絲毫不顧及惹怒對向之人將會遭了何等荼毒一般。覺出周遭已是可滴水成冰了,女子仍是笑意滿滿,“怎麼,莫不是你那不知如何得來的誰家寶貝女兒又是出了何事方令得你這般惱羞成怒?”
“住口!”主上喝斥之聲引得崖壁碎石滾落,眾護衛忙抬頭查看,身後侍從更是近前擋於主上身前。
“哈哈哈,”那女子見狀更是狂笑不止,竟是雙目滾出淚來。“主上?你以為如此待我便可泄了你心內之恨?再不得親生血脈滋味如何?這便是你魔靈此生下場!我便是令你再無後嗣,斷絕妄念!”
“哢嚓,”隻見主上已是單手捏碎了女子的小腿骨,那懸於半空被鐵鎖掛著的肢乾便是僅餘了一段皮囊,似是稍稍有些許風掠過皆可令其飄遠。
“啊!”女子哀嚎出聲,轉而憤然怒目,“夫君,你殺了我啊!你魔靈一族不是嗜殺成性、飲血為樂嗎?留著我這殘軀有何用處?尚需相見更是恨之入骨!殺了我!”
主上似是被其辱罵之聲驚醒,滿是愧色、雙手托起方被自己折損不複完整的小腿竟是掩麵而泣,極為溫柔輕輕撫著,遂啜泣開口,“媱兒,因何你竟是這般思忖於我?我當真視你如珍如寶!當真愛你如命!我並未曾欲要大興殺戮!並不願血染天下!因何你便是不信?”
“你豢養少女乃是為何?各世家何其無辜?你便是得了其等家主之位又能如何?終是戰神仍會複世而生!”
“便是戰神複世又如何?我如今已是退出中原不再問鼎逐鹿一方,惟願部眾族人永世安樂,何過之有?因何你便是如此執著認定我便是欲要屠儘天下?”
“嗬,你所為不過欲要掌控各世家!若非醫侍傅家所能非常,又是我族先祖心懷愧意毀了那儡縱巫籍,豈知你不得那般操控旁人?”
“夫人!您這般當真誤會主上了!”身後的隨從再聽不得她這般言語,不得已出聲道,“主上全心皆是我等部眾乃至後輩族人可得詳寧度日再不複遭複世戰神及其所轄世家絞殺殆儘啊。須知此生主上所圖皆為如何息事寧人、興邦自強,絕無枉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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