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季北辰重重地點了點頭,脖子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他的表情嚴肅而認真。
這時,門被打開,那扇破舊腐朽的門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仿佛是惡魔到來的前奏。
麻五那魁梧且帶著一絲凶狠氣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如同一座小山般堵住了那僅有的一絲光亮。他手裡端著一個木碗,裡麵盛著幾個黑饃饃,那饃饃看起來粗糙且毫無食欲。
“喲,你小子終於醒了啊。”麻
五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焦黃的牙齒,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那笑容裡滿是貪婪與狡黠。
他大踏步地走進屋內,在季北辰的臉上肆意地上下打量著,眼神裡像是在評估一件珍貴的貨品,滿是算計與估量。
“不錯,長得真不錯,如果你家裡人不來贖你,也能賣個好價錢。”
說完,他又將目光如冷箭般射向其他幾個孩子,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不屑與厭煩,手臂猛地一甩,將手中的木碗重重地扔到地上,伴隨著木碗落地的悶響,幾個饃饃從碗中滾落出來,在滿是灰塵與稻草的地上打著滾。
“吃飯了,都不許哭,不然就餓著吧。”他惡狠狠地吼道,那聲音如炸雷般在屋內回響,震得孩子們的耳朵嗡嗡作響。
隨後,他又將目光如毒蛇般纏上季北辰,“還有你,你也不準哭鬨,不然老子打死你。”
那眼神中的凶狠與殘暴仿佛要將季北辰生吞活剝,讓人不寒而栗。
等麻五那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那令人膽寒的關門聲“砰”地響起,石頭才緩緩站起身來。
昏黃的光線中,他看到那幾個黑饃饃正散落在滿是塵土與稻草碎屑的地上,石頭輕輕歎了口氣,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撿起它們。
他轉過身,麵向眾人,努力擠出一絲安慰的笑容,將饃饃逐個遞給小夥伴們,嘴裡輕聲念叨著:“大家都先吃飯吧,不管怎麼樣都要先吃飽再說。”
季北辰滿心狐疑地看著手裡的黑饃饃,眉頭緊緊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仿佛眼前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個未知的危險。
“這是給人吃的嗎?不會中毒吧。”
他把饃饃湊近鼻子,那股刺鼻的酸黴味瞬間直鑽鼻腔,令他胃裡一陣翻湧,差點就要嘔吐出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嫌棄與擔憂,手指捏著饃饃,卻遲遲不敢下口。
“放心吧,沒有毒的,他們還指望著我們賣錢呢,如果你不吃就隻能餓肚子了。”石頭一邊耐心地安撫著季北辰,一邊抬起自己手中的饃饃,咬了一口。
那饃饃的外皮堅硬粗糙,他咬下去的時候,臉部的肌肉微微抽搐,艱難地咀嚼了幾下,才勉強吞咽下去,像是在努力證明這食物雖難吃但並無危險。
季北辰又看了幾眼手中的黑饃饃,那黑黢黢的表麵,坑窪不平,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臭氣息。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緊閉雙眼,像是赴死一般咬了一口。
剛入口,一股苦澀與酸澀便在舌尖蔓延開來,饃饃粗糙的質感摩擦著他的口腔內壁,令他難受至極。
“呸呸呸,這是什麼東西啊?”他忍不住吐了出來,臉上滿是痛苦與厭惡的神情。
石頭看著季北辰這般抗拒的反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無奈地說道:“我知道這很難吃,但為了活下去,我們沒有彆的選擇,他們不會給我們吃其他東西的。”
其餘幾個孩子也都麵麵相覷,臉上紛紛露出難色,可在石頭那堅定目光的鼓勵下,他們也隻能慢慢地將手中的黑饃饃送到嘴邊,輕輕咬下一口,隨後艱難地咀嚼著。
季北辰心中雖有百般不願,但理智告訴他石頭所言極是。
他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鼓足勇氣,再次咬了一小口饃饃,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他強忍著難聞的味道和糟糕的口感,喉嚨微微蠕動,努力地將那一小口食物吞咽下去。
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吃著吃著,那黑饃饃粗糙的口感和刺鼻的氣味如同惡魔的觸手,不斷地刺激著季北辰的味蕾與鼻腔,終於讓他忍無可忍。
他憤怒地將手裡的黑饃饃狠狠丟了出去,那饃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咚”地一聲砸在牆上,又滾落到滿是灰塵的角落。
此刻,他的臉上已滿是淚水,那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在臟兮兮的臉頰上衝出一道道淚痕。
小小的身子因輕聲抽泣而劇烈地顫抖著,每一聲抽噎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發出的痛苦呐喊。一直以來壓抑在心底的害怕,如同洶湧的潮水般全湧了出來。
“嗚嗚嗚,我要回家,爹爹你在哪兒啊,怎麼還不來救我。”季北辰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這昏暗且寂靜的屋內回蕩,充滿了無助與絕望。他雙手抱膝,將頭深深埋進臂彎裡。
石頭看到季北辰如此模樣,心中泛起一陣酸楚。他緩緩走過來,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季北辰的背,那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獸。
“好彆哭了,你爹爹他們會來的。”
季北辰吸了一下鼻子,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倔強與不甘。“我知道他們會來的。”
他咬著嘴唇說道,儘管淚水依舊在眼眶裡打轉。
“我想吃母親做的蛋黃酥,雪媚娘,薑撞奶了,嗚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挑食了。”
季北辰一邊哭訴著,一邊回憶著那些美味點心的模樣與味道。那細膩的口感、香甜的滋味此刻仿佛就在嘴邊,與眼前的黑饃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讓他對家的思念如野草般瘋長。
石頭在一旁安靜地拍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看著季北辰因哭泣而起伏的瘦弱肩頭,什麼也沒說。
季北辰在這有節奏的輕撫下,情緒漸漸平複,抽噎聲也慢慢減弱。哭著哭著,他的眼皮開始打架,困意如潮水般襲來。
那原本滿是驚恐與悲傷的小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眉頭卻在睡意中逐漸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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