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父親找個……找個夫人?”陶清婉聽到陶久喜這話,雙眸猛地瞪大,滿臉驚愕。
“也不是真要去找。父親在京城時日不長,不是輕易就能找到合適的,我隻是想找個事讓父親有個寄托。”
“若父親真有再續弦的想法呢?”陶清婉突然發問。
陶清婉是個通透之人,她知道,在這世道,達官貴人裡,妻子去世後不再續弦的能有幾個?況且父親還年輕,現在沒提,隻是在京城時間尚短罷了。
如今父親在朝為官,家裡沒個主母,後宅無人打理,總是不妥,長此以往還會遭人非議。
“真有此意?那就續弦唄。我們總歸要嫁人,到時候留父親一人,他也會孤單。”陶久喜原本隻是想給父親找點事,至於父親如何抉擇,還得看他自己。
陶清婉思索後,覺得這辦法可行:“我同意。”
“姐姐同意,我們就讓阿翌向陛下求情。向陛下訴說時委婉些,就說父親家中有待嫁之女,後宅事務繁雜,需要人操持。這樣,父親能少為後宅之事操心,更專心於朝堂政務。陛下隻要稍作暗示,父親肯定會往這方麵考慮。”陶久喜不緊不慢地說著,眼中閃著聰慧的光。
陶清婉聽後,微微點頭,隻是她沒料到,這事會由她們先提出。
而且,父親和母親原本感情就不深,久喜母親在世時,對此似乎也不在意。母親生性豁達,滿心都是子女和家庭瑣事,即便麵對父親的冷淡,也從未抱怨過。
如今母親已逝,或許她在天有靈,也希望父親能有人陪伴。
現在這麼做,不過是想轉移父親的注意力。
若父親不想續弦,不娶也沒關係。
可即便她們現在不提,日後家裡亂了,父親應該也會重新娶妻。若有陛下暗示,父親續弦就順理成章了。
“既然姐姐也認為此法可行,那我們便依此計行事,如何?”
“嗯。”
恰在此時,一名婢女輕移蓮步而來,恭敬行禮後說道:“姑娘,早膳已備好,請移步花廳。”
“走吧,久喜。”陶清婉輕聲道。
姐妹二人結伴而行,路過紀清逸的院子時,隻聞院內劍氣嘯天,似有風雲激蕩。
透過那半掩的院門望去,紀清逸正在舞劍,隻見他身姿矯捷如龍,劍法精妙絕倫,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自然,一氣嗬成,那劍在他手中仿若有靈,靈動自如,寒光閃爍之間儘顯英氣逼人。
姐妹倆不敢在此過多停留,隻讓婢女進去通傳一聲,便先行朝著花廳走去。
不多時,三人先後抵達花廳。
陶久喜悄然打量紀清逸,見他麵色平靜如常,不見絲毫喜怒之色,仿佛昨日之事未曾發生過一般,令人難以捉摸。
三人剛剛落座,外麵又有丫鬟匆忙來報:“姑娘,沈國公求見。”
陶久喜一聽是沈之翌,眼中瞬間閃過一抹亮色,仿若繁星璀璨。
而一旁的紀清逸,原本麵無表情的臉龐,此刻卻像是蒙上了一層寒霜,寒意逼人。
陶久喜剛要啟唇,手上便被陶清婉輕輕觸碰了一下,那輕柔的動作裡帶著暗示,讓她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去請沈國公。”陶清婉朱唇輕啟,聲音沉穩地說道。
於情於理,此刻她身為長姐,由她開口比陶久喜更為合適。
“逸哥哥,年前家中突遭橫禍,我與久喜一路上曆經艱難險阻才來到京城投奔。幸得沈國公出手相助,我們姐妹倆才得以安然無恙。”陶清婉耐心地解釋著,她希望紀清逸能明白,沈國公於她們而言,實乃恩人,她讓沈國公進門,是順理成章之事,並無半分不妥。
“婉兒無須解釋。”
紀清逸神色淡然地說道,他心裡明白,姐妹二人感情甚篤,陶久喜與沈之翌之間的情誼,陶清婉定然知曉。
陶久喜聽聞此言,暗自鬆了一口氣。
隻要紀清逸能心平氣和,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時間,花廳內陷入一陣沉默,氣氛略顯凝重。
不多時,沈之翌便被請到了花廳。
姐妹二人見到沈之翌,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禮。
沈之翌回禮後,又朝著紀清逸禮貌作揖,態度謙遜至極,可紀清逸卻毫無回應,就像沒看見一樣。
沈之翌神色未改,依舊在原地站著。
陶久喜暗自詫異,這竟是她頭一回見沈之翌如此乖巧順從,要知道,即便在聖上跟前,他也未曾這般恭順呢。
“婉兒,喜兒,坐下用膳。”紀清逸對著姐妹二人說道,聲音平靜,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陶久喜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沈之翌,隻見沈之翌用眼神示意她聽從紀清逸的話。
陶久喜便輕輕拉著陶清婉坐下。
她心中的疑惑越發濃重,暗自思忖:除了自己,究竟還有人能讓沈之翌這般服帖呢?
隻是陶久喜不清楚,十四歲飽經磨難的沈之翌被十五歲的紀清逸帶到邊疆。紀清逸一路教他武藝,鍛煉他,在衝鋒陷陣時護他安全,為受傷生病的他療傷。對沈之翌而言,紀清逸比兄長重要百倍,是他此生最敬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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