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煜走到後麵一輛馬車旁,伸手給淩知念掀開了車簾。淩知念正準備上車,卻突然發現淩紅霜不在,她不禁疑惑地問道:“小妹呢?”
淩子煜神色平靜地回答道:“她昨夜吹了涼風,身體不便,今日就不去了。”
淩知念皺了皺眉頭,眼中滿是懷疑,“這倒稀奇,按她的脾氣,有這等熱鬨,她就算病入膏肓了也會爬過去的。”
淩子煜難得沒有回懟,隻是說道:“她也成長了。二妹,快上車吧。”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
淩知念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也沒再追問,她提起裙擺,輕盈地走上馬車。馬車緩緩啟動,楚清歌則不緊不慢地跟在馬車後麵,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淩知念所在的馬車上,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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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王府門口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逐風和魏明身著整齊的服飾,在門口忙碌地迎接著賓客,他們仔細地驗收每一位賓客遞過來的喜帖,有條不紊地安排著眾人入府。周圍人來人往,熱鬨非凡,賓客們歡聲笑語,互相寒暄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之情。
淩宴和淩知念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門口,逐風和魏明見狀,立刻恭敬地行禮。“見過太尉。”逐風和魏明齊聲說道,聲音洪亮而整齊。
淩太尉微微點頭,神色威嚴,“老夫的喜帖,就不必看了吧。”
魏明是個識時務的人,他連忙笑著回答道:“自然不必,您請。”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度十分恭敬。
淩宴見狀,便帶著他那與生俱來的威嚴,大步流星地走進門去。周若梅則笑眯眯地湊到魏明身前,眼中閃爍著光芒,“我家老爺話是這樣說,實則備了厚禮。”她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一揮手。隻見扛著大木箱的孫丙從後麵走上前來,把那個頗有分量的木箱賀禮往逐風和魏明麵前一放,那木箱落地時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彰顯出禮物的厚重。
“還有這個,是本夫人精心準備的喜餅。”周若梅笑著說道,那笑容中滿是自豪。丫鬟聞聲,立刻將食盒遞給逐風。
逐風趕忙接過,臉上堆滿了笑容,“多謝太尉,夫人也用心了。”
周若梅一聽,笑得更加燦爛了,“哈哈,你叫我夫人?對,沒錯。”她仿佛對這個稱呼十分滿意,然後便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門去。淩子煜也跟著走了進去,他的眼神在王府內四處打量,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這時,淩知念和楚清歌走到門前。淩知念微笑著說道:“我的賀禮,過會兒會由白玉軒的掌櫃送過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在這喧鬨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動聽。
楚清歌則從袖中拿出一個精巧的盒子遞給魏明,同時說道:“奔星落石,雖不名貴但也算稀奇。”那盒子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一看就不是凡品。
魏明笑著接過,“淩二小姐、楚公子客氣了,我們王爺吩咐過,你們來了直接去見他。”
楚清歌和淩知念相視一笑,然後一起走進大門。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王府那熱鬨的人群中,仿佛被這喜慶的氛圍所淹沒,但又似乎有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
喜氣洋洋的婚宴廳內,張燈結彩,一片熱鬨非凡的景象。廳中整齊地擺好了婚宴吃食,一桌桌珍饈佳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令人垂涎欲滴。兩側的坐席中,眾賓客皆為朝堂貴門,他們身著華麗的服飾,有的在低聲交談,有的則是三兩成群地寒暄著,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讓整個廳堂都充滿了喜慶的氛圍。北燕使臣團獨坐“娘家”席位,他們神色各異,或嚴肅,或好奇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薑義身著新郎服飾,身姿挺拔,器宇軒昂,他正和拿著酒壺的沈傅在席間周旋,與賓客們一一寒暄,臉上掛著禮貌性的微笑,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淩宴和周若梅、淩子煜三人緩緩走近,淩宴的臉色依舊有些陰沉,他隻是對薑義敷衍地拱手行了個禮,那動作顯得有些生硬。
“太尉。”薑義微微點頭,神色平靜地回應道。
“恭賀。”淩宴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便自顧自地入席而去,他的背影帶著一種倨傲的氣息。周若梅則急忙跟上淩宴的步伐,不過在經過淩子煜身邊時,她不動聲色地給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留下來巴結薑義。
淩子煜心領神會,趕忙湊到薑義麵前,正想開口說話,就在這時,門外楚清歌和淩知念走了進來。薑義和沈傅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他們隨之敷衍地和淩子煜點了下頭,然後向著楚清歌和淩知念走去。
沈傅笑著說道:“念念,楚兄,你們來得正好,再晚點王爺就要被旁人灌醉了。”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調侃。
楚清歌也笑著回應道:“那可不行,我和知念還沒敬上喜酒,王爺怎能喝醉?”他的語氣輕鬆,但眼神卻始終關注著淩知念。
淩知念微微點頭,笑著說:“這話欠妥,應該是新娘子未到,新郎官不能喝醉。”她的目光在廳內掃視了一圈,感受著這熱鬨的氛圍。
薑義微笑著說道:“吉時將至,接親隊伍快回來了,你們先去入座。”
淩知念和楚清歌點點頭,然後朝著淩宴那一桌席位走去。他們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吸引了不少賓客的目光,尤其是楚清歌,他那冷峻帥氣的外表和不凡的氣質,讓不少女賓客都不禁多看了幾眼。
淩知念剛一坐下,楚清歌便不動聲色地挪開了擺在她麵前的蒸蟹,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薑義的眼睛,他有些疑惑地走上前詢問。
“為何把這屜蒸蟹從知念身前拿開?”薑義看著楚清歌,眼中充滿了疑問。
淩子煜見狀,覺得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趕忙湊上前插話道:“我二妹自小吃不了蟹肉,聞見味兒都要發癢。”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似乎為自己知道這個信息而感到滿足。
薑義聞言,神情驚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竟有些失態地湊近淩知念,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你不吃蟹肉?”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仿佛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有著巨大的衝擊。
淩知念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有,有什麼問題嗎?”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
他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周若梅和淩宴等人都看向這邊,楚清歌眉頭微皺,不動聲色地拉開薑義和淩知念的距離,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王爺,注意儀態。”
薑義這才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拿出那枚一直隨身攜帶的荷包。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直直地看向淩知念,“知念,你仔細想想,真的沒見過這個荷包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仿佛這個答案對他至關重要。
淩知念的神情變得為難起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在這時,淩子煜卻一把拿過那個荷包,他看著荷包,回憶起了什麼,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荷包,我從前倒是見她戴過,隻是我那會兒犯渾,好像還給她扯壞了。”淩子煜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尤其是薑義,更是目光灼灼地盯向淩子煜,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看穿。
“你確定?”淩知念和薑義幾乎同時問道,他們的聲音中都帶著一絲緊張。
淩子煜被盯得有些發毛,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凶猛的野獸盯上了一般。他連忙雙手捧著荷包遞回給薑義,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王爺恕罪,多年前的事情,下官也記不太清了。”
淩宴皺了皺眉頭,嚴厲地說道:“不確定的事,就少開口。”
淩子煜如蒙大赦,連忙點頭應道:“父親說的是。”
薑義還想繼續追問,就在這時,魏明急匆匆地跑來,他的臉色有些焦急,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回王爺,賀蘭公主的喜轎已經快到了。”魏明氣喘籲籲地說道。
沈傅看了看天色,說道:“吉時將至,來得正好。”
魏明卻麵露難色,“可是……皇上和淩貴妃還沒到。如果等皇上來了再行禮,恐怕會誤了吉時啊。”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畢竟這是關乎皇家威嚴和婚禮順利進行的大事。
淩宴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大聲嗬斥道:“大膽!皇上何時到,何時就是吉時。”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皇權的敬畏。
魏明一聽,嚇得連忙跪下,“小人失言。”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頭也不敢抬。
周若梅見狀,急忙小聲對淩宴說道:“王爺大喜之日,您彆動怒了。”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求,希望淩宴不要在這個時候惹出麻煩。
薑義微微皺眉,思考了片刻後說道:“太尉說的不錯,本王先把公主迎入廂房休息,待皇上到了再行新婚之禮也不遲。”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無奈,但也隻能如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