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拉扯,撕裂,扭曲。這不僅會使人發瘋,更多的,則乾脆就此沉淪,熄滅痛苦的火焰,停止在某一環。
這即是資質。
其實第八冠神的儀式者很有意思:他們之中聰明的,會早早在心底錨定一個物品、幾片回憶甚至某個人——借助這生機勃勃的錨定物,從而讓自己每次升環後,繼續有東西可燒。
這麼看來,我的‘幻想’倒比他們好得多。
它並不會撕扯我,讓我躊躇反複。
「是啊。」
「它隻會讓你在某天變成一個分不清現實和幻想的、徹徹底底的瘋子。」
「你覺得這樣比較好?」
我的貓頭酷不酷。
「……」
「你已經是了。」
貓頭人煞有介事地捋了捋自己胡須,縱縱鼻頭。
很新鮮。
雖然他改變了自己的‘腦袋’,可卻完全沒有貓的嗅覺。
羅蘭本以為連感官都會改變,或者牙齒變尖之類的。
如果真有一個能夠‘假麵盛裝’的夢境,羅蘭其實想變成一隻鳥,遠離土地上流淌的惡臭汙濁,能自由自在飛的鳥兒。
我最近很‘脹’。
「你每天消耗‘秘’,每晚又重新補充它們——你感到的‘腫脹’來自靈魂:這說明你符合升環條件,可以進行下一環的升環儀式了。」
所以我的貓頭酷不酷。
烈焰組成了一根巨大的中指,越過羅蘭的耳朵,指向右城區的某個位置。
「跟著我對你的愛走,貓臉俠。」
…………
……
這位流浪者營地的女巫是個消息掮客。她和政客打交道,和儀式者打交道,和貴族、商人,甚至罪犯打交道。
隻要你有她感興趣的東西。
她落腳的地方像是個被颶風摧毀過的石洞,洞口到處都是零散的布片和暗沉沉的血跡,甚至還有不知是什麼的、乾了的濁黃色液體。
一股水汽蒸騰出的腐臭味直鑽鼻孔,越向內越濃鬱,猝不及防的裹著來客,幾乎讓人溺死在這股臭味裡。
「哀歌」之路多和靈體打交道。
「枯骨」之路則對行屍感興趣。
聽費南德斯說,這條道路的某個大儀式,能把人改造的幾乎可以無視小口徑槍械——他們皮膚堅韌,刀槍不入,更有強大的甚至能用烈焰洗澡。
不能用水洗澡?
「那隻是個比喻!!」
「…反正,你對這儀式不會有興趣的。」
為什麼?
「需要用到一種特殊的材料。」
火焰落下幾個字符。
「一些…活著的嬰兒。」
羅蘭沒說話,舉了舉提燈。
“海倫·霍金斯。”
他大聲朝洞穴裡喊。
“您好!我來拜訪海倫·霍金斯女士!”
洞穴很淺。
先是咳嗽聲。
而後,羅蘭看見了同他一樣的製式提燈。
一隻蒼白細瘦的手抓著燈把穿過黑暗——
她穿著拖行著破破爛爛的黑色長裙,身材消瘦但步伐矯捷,聲音也算年輕。
“我不記得今天約了誰…”
她頂著一顆空洞的骷髏頭骨,頭骨咯吱咯吱地轉著,像上了發條的人偶一樣。
她尋光看了過來。
就看見了一隻貓頭人。
海倫·霍金斯:……
“哦,新生意。”她視線在羅蘭前胸和胯部停留片刻,下顎開合,戲謔道:“夜安,‘貓咪’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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