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表現的更鋒利。
“我們是一種人——那就是:絕不在乎和自己無關的。我幫你殺了森德斯不必要,我用整座展廳的人威脅你也不必要,你不在乎,是不是?”
他咧開嘴,好像野獸碰麵時露出獠牙,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也是你。
羅蘭卻仍吃個不停:“我隻是一環。”
“啊,沒錯。”
路易斯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終於捕捉到了迷霧中的影子,一個人真正在意的東西。
“和我們都無關,你當然不在乎。”
“隻是…”
“伊妮德·茱提亞會死而已。”
嘎吱。
椅腿在地板上發出尖銳短促的嘯叫。
路易斯露出了‘果不其然’的表情。
抓到了。
“「十環以下皆是凡人」,羅蘭,你聽過這句話嗎?”
“…當然。”
“沒有疑問嗎?”路易斯搖晃著酒杯,此時此刻,他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枯骨」之路的四環,可以憑借肉身抵抗刀劍;「風琴」之路的六環,能夠在音律中穿行;「聖焰」之路的八環,可以沐浴烈焰,甚至永不會在正麵戰鬥中落敗。”
“我們是如此的強大。”
紅發男人的瞳色仿佛在拱窗透進來的光照下不斷變換著顏色。
他銳利的視線像一根長矛,將羅蘭牢牢釘死。
“我們是如此的不可戰勝。”
他表情如主張自我獻祭的狂信徒一樣虔誠,可轉瞬又鄙夷起那主張自我獻祭的狂信徒,用妓女的唾沫做聖水讓他們飲下,從那冷眼旁觀的皮囊內傳出陣陣猖熾不休的笑聲。
“可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被我們忽視的?”
“我們明明遠超凡人,卻仍「十環以下皆為凡人」——為什麼?”
不理會那雙靜靜凝視的琥珀,路易斯慢悠悠給出答案。
“因為,十環以下的儀式者,無法避開死亡。”
“「沉思者」會麵對不斷惡化的身體,「枯骨」和「哀歌」要時刻對抗死亡的呼喚。而「聖焰」…”
他一下又一下地彈著細長的玻璃柱,那杯中赤紅色的酒液便如同羅蘭潮湧不休的心湖一樣震顫嗡鳴。
“羅蘭·柯林斯,你難道沒想過:如果「聖焰」真如此強大,以至於沒有任何道路的儀式者敢與它正麵作戰——如果它幾乎沒有對手,審判庭、教會…整個聖十字,該有多少人向往那朵純潔蒼白的烈焰?”
“為什麼一直以來,高環的「聖焰」比其他道路的都要稀少?”
“是天資不足,還是…”
“那些人不願繼續向上攀升?”
路易斯拋出問題,卻不給羅蘭答案,笑眯眯地提起酒杯,和無形的另一支慶祝。
“叮。”
“乾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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