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到認識鏡流的時候,還是因為白珩一次墜毀星槎,那搖曳著火光的星槎墜落,就這麼不偏不倚,直勾勾地落到了鏡流的院子裡,撞毀了人家一堵牆不說,還差點把尚且年幼的景元給砸死。
若不是鏡流出手快,恐怕不會有未來的神策將軍了。
這樣的思緒一閃而過,待到鏡流喊出小白這個名字的時候,白罄還有些愣神,眼前冷豔的女子身著戎裝,一頭白發在風中獵獵飄蕩:
“怎麼了?你不是喜歡她如此叫你嗎?”
白罄這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不……我隻是好奇你是怎麼溜進來,還給我發了一條訊息的。”
他翻出了玉兆,上麵隻有一條簡短的訊息,還是個未知號碼:
“小白,鱗淵境見。”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倉促,鏡流收了劍,身上的殺氣也散去,那蒙眼黑紗在她麵前仿佛什麼都沒有一般,對她的行走沒有任何影響:
“仙舟並未有我的通緝令,為何來去不得?”
她伸出兩隻手,握拳並在一起:
“還是說,身為判官的你,需大義滅親,逮捕一個已死之人?”
白罄捂著臉,顯然有些無奈。
自己當上判官以來,放走了應星這個大罪犯,現在又來了個對外宣稱死亡的鏡流,這判官當的真是一點遊戲體驗都沒有啊。
好在他沒什麼責任感,十王司和自己隻是利益交換,各取所需而已,他也沒有所謂的使命感,不想抓就是不想抓。
“彆在羅浮犯事,景元很難做的,前代劍首……或者現在的無名之輩?”
白罄隻是這麼說著,鏡流立刻就放下了手:
“自然知道,不過……身外浮名,如雲散儘。”
“我觸犯十王司條律,又被判定為身死,仙舟便將關於我的一切統統抹去了,隻是那又如何?良劍斷物,仗其鋒芒,而不在其名聲。”
“你還挺驕傲的。”
白罄也是服了這個瘋女人,她的確是沒有變過,依舊是這般高傲,隻是黑紗隔絕了她的眼睛,那一抹赤色的瞳孔白罄卻瞧不見了。
“黑紗障目,信步所之,恐你是怕睹物思人,恨火燒身罷。”
“你還是這般聰明,分明情感淡漠,卻能將人的思緒猜的八九不離十。”
鏡流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白罄的猜測。
很多時候白罄表現得呆呆的不是因為他傻,而是他根本懶得動腦子去想,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這一點鏡流自然了解。
“今日彆後,不知又要何日才能有如此這般安靜的場所徹夜閒談,本邀你來鱗淵境賞月品酒,奈何鱗淵境早就已經被封鎖。”
鏡流似乎有些遺憾,看向了茫茫的古海,曾經持明族的聚居地如今早已沉入海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浮出水麵。
“魔陰身拉著判官吃酒觀月,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過往的記憶我已不記得太多,隻聽過景元依稀說過,你消失在了羅浮。”
白罄背著雙手,身後的龍尾巴微微晃了晃,近日羅浮一直都有宵禁,為得就是防止藥王秘傳和潛入的步離人滋生禍端,街上隻有來來往往的燈晝龍魚提供照明,看到白罄胸前掛著的十王司令牌,它們便不會再理會兩人了。
“看來你有方便通行的用具,何不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