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一路抱著宋扶熙回了熙音閣。
小娘子乖覺的窩在他的懷中,不吵也不惱,而又勾在他後頸的那雙賽雪臂膀,輕微的顫栗著,彰顯著她此刻害怕的心緒。
謝祁在不動聲色間,加大了步伐。
在將宋扶熙放置在床榻上後,謝祁本想直起腰收回手。
但宋扶熙的的速度比他更快,一個扭身便紮到了他的懷中。
謝祁沒站穩,一個踉蹌便坐在了床畔邊,被小娘子撲了個滿懷。
若非隔著衣物,兩人幾乎是親密無間。
謝祁不習慣這樣親密的接觸,尤其對方還是個女子。
他蹙了下眉,本想要將其推開。
但一雙柔軟的臂膀,已經順勢繞過了他的腰,緊緊圈住,不斷地發顫著。
“殿下,妾……妾身會死嗎?”
那宮婢被咬到中毒身亡,可謂是曆曆在目。
這小娘子嬌弱無骨,自也是被嚇得不輕。
謝祁本要將她推開的手,無聲的換了個方向,最後卻是落在了她輕薄的後脊背之上。
“不會。”
他的嗓音算不上溫存,但足以叫認識他的人大跌眼鏡。
隻因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存了一種安撫之意。
太子從不會安撫女子。
可他此刻,卻在安撫懷中惶惶不安的小娘子。
小娘子從他的懷中抬起半張俏麗的小臉,眼尾如朝霞般濕紅一片,一雙水眸霧色朦朧,似是隔花照物,令人生憐。
秀美的柔荑一直緊緊揪著他的衣角,似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
“殿下說的,妾身都信。”
她哭得嗓音有幾分啞,又如江南水鄉的小女子,柔柔弱弱,嬌嬌糯糯的:“但、但若是妾身真的毒發身亡了,妾身隻求,殿下不要這麼快的忘了妾身。”
“妾身不求能在殿下的心中留一分位置,隻求殿下在聽見妾身的名字後,還能記得妾身是何人,妾身此生足矣。”
她說得那般卑微而又誠懇,望著他的視線滿目愛意,像是真的愛慘了他,卻又十分體貼的,不給他造成任何為難。
謝祁眸色深深,卻無聲無息的,微微波動了一下。
原本隻是虛虛落在她後脊背的大手,卻緩緩的上下而動,輕撫著她的蝴蝶骨。
像是安撫,又像是疼惜。
“孤不會讓你死。”
既然是他手中的棋子,沒有他的允許,自是不會就讓她這麼丟了卿卿性命。
這時,陳太醫趕到了,大氣喘喘的。
“微臣參見殿下……”
謝祁神色恢複如常,鬆開手起身。
但起到一半,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所阻止。
低眸一瞧,原本攢著他衣襟的柔荑,此刻正拽著他流袖的一角。
那隻手瑩白若雪,手背可見清晰紋絡,美如白玉。
力道很小,謝祁隻需輕輕一抽,就能輕鬆抽回。
但那雙水眸還有淚花在盈動,藏著幾分怕死的怯意。
謝祁微微在心中歎了口氣。
罷了,這次再縱容她一回。
“孤不走。”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縱容著透著幾分溫存。
饒是上前而來的陳太醫聽見了,都甚是不可置信的偷偷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