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時有下人來通知,晚飯已經做好了。
“安兒,你去吧,為父似有所得,還得斟酌斟酌。”
“府尹大人若不嫌棄,蘇某願與大人共同研究。”
“善!”
梅呈安從書房出來了,走沒兩步青鳥就出現了。
“讓人給我爹和蘇先生準備些酒水食物送過去。”
“是。”
梅呈安回到內院,同母親妹妹一同用了晚飯。
吃完回到自己小院,梅呈安在院裡走了走消了消食,然後躺在躺椅上發呆。
今天這一天的經曆並沒有讓他感覺很好,反而有些沉重,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林清園,他沒和自己在一個考場,也不知道考的好不好。
想著想著梅呈安猛的坐了起來,差點忘了一件事,趕緊喚來青鳥,將今天給林清園承諾跟她說了一下,讓她明日安排一下。
若林清園真的尋到鋪子,自然能得到一個跟隨掌櫃學習的差事,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他自己了。
……
慶國的禮部的官員體係大致分為,禮部尚書一名,左右侍郎各一位,下轄四司,分彆為儀製司、祭祀司、主客司、精膳司,每司各設郎中、員外郎、主事各一名,另有十五名承辦郎。
而主管慶國科舉考試事宜的便是儀製司。
此時的禮部依舊燈火通明,因為他們要在今夜完成糊名,謄錄,閱卷等一係列工作,因為第二天一早便要放榜。
至於為什麼這麼急,前文提過,北齊文道昌盛,而慶國積弱,慶國學子都以能參加北齊科舉為榮,這就導致慶國每年參加本國科舉的考生越來越少,慶帝不樂意啊,心裡憋著一股子邪火兒不知道衝誰發,選來選去選了禮部這個背鍋俠。
原話是:“就一個童子試而已,總共也就那麼些考生,你們就閱個卷還想閱多久?一夜!朕隻給你們一夜!”
禮部還能咋辦,照辦唄。
回歸正題,其實糊名這一程序在監考人員把試卷收上來後便開始進行了,由彌封官用規格一致的紅紙蓋住考生的姓名籍貫等信息。
糊名結束後,便是謄錄,謄錄可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一名考生的試卷最少也有千字,單靠禮部官員那是肯定來不及,手抄斷也抄不完。
真正負責謄寫的其實叫謄寫手,是禮部臨時招募的臨時工,多為京都的秀才,人數大約有三百名,每名謄寫手最多隻謄抄三份試卷。
謄抄手進入禮部不得帶筆墨,均用禮部提供的紅筆朱砂謄寫,負責謄抄的試卷會隨機分配。
每謄寫完一份便會有專門的人收走試卷送到校對手那裡進行校對。
校對無誤後會送到閱卷老師那裡。
每名謄抄手和校對手都會留下自己的姓名籍貫敷在謄抄試卷的背後,方便日後查閱追責。
負責閱卷的正是禮部的承辦郎,這一步就不單單是儀製司的了,而是整個禮部四司的六十位承辦郎會共同進行閱卷,每位承辦郎閱卷數量十五份試卷。
閱卷速度很快,每名考官閱完自己負責的那部分,會傳遞給旁邊之人進行複閱,避免誤判。
複閱完各承辦郎會將自己手中試卷中優等的試卷和有判罰正義的試卷集中起來交給儀製司郎中、員外郎,以及主事三人之一即負責本屆童子試的主考官手中。
主考官會將收到的優等試卷大致過一遍,並親自寫上錄取,他主要判罰的是那些有爭議的試卷並做出判斷,並寫上對應的錄取,或不取。
至此,閱卷工作基本上就結束了。
閱卷結束後根據錄取的試卷調出原卷,查出考生信息,填寫榜單,然後掛到禮部外麵的放榜處,禮部主要工作就已經完成了。
這一過程中梅呈安那首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不出所料在禮部引起了轟動,剛開始由於糊名謄抄,不知道誰寫的,眾人議論點基本都在詩上麵,等到後麵調出原卷後,才知道寫出此等絕妙詩句的原來是京都府尹梅執禮的公子,年方十歲。
隨著第一聲神童叫出來,附喝者眾多,神童就這麼在禮部儀製司叫開了。
第二天一早,等眾多禮部官員點卯後,神童在整個禮部傳開了,等禮部尚書郭攸之慢悠悠到達禮部的時候,神童之名已經不絕於耳了。
見尚書大人一臉費解,有心人便開始上前講解起來。
郭攸之聽完也有些納悶,自己就這一次沒巡查童子試,就出了神童?梅執禮那老東西也能生出如此聰慧的兒子?他怎麼這麼不信呢。
不過詩,確實是首好詩。
問渠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妙!極妙!
郭攸之思考了一下,命人調來神童的原卷,卷起來塞入袖口。
“來人,快來人,我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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