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眼,眼底裡已然布滿了血絲,仿佛隨時有可能滲出血來。
“好,孤明白了。”
他起身彎腰,在昶兒額頭上落下一個顫抖的吻,轉身出去,命令暗衛丁在此處守著。
一旦油燈快要熄滅,就趕緊撥燈芯、加燈油,讓它儘可能地繼續燃燒。
暗衛丁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去做什麼,滿臉擔憂。
“不知道為什麼屬下有種不好的預感,殿下可千萬不要衝動啊。”
祁狅自嘲地一笑:“孤已經無路可走了,哪裡還會衝動?”
此刻他隻慶幸奚嬈陰差陽錯,沒有在他之前來到普陀寺,從稱心口中得知這個方法。
否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發現奚嬈的屍體,他會是什麼心情。
必須儘快想到辦法!
祁狅已經數不清今日心臟疼了多少次了,麻木地搓了搓臉,踉蹌著走出廟宇,渾渾噩噩地翻身上馬,甩起馬鞭,向著皇宮狂奔。
一路上,遇到了三四撥前來尋他的親衛,隱約聽到了他們稟告的聲音,又仿佛沒有聽見。
他掏出匕首,在胳膊上狠狠劃了一道。
鮮血瞬時順著手腕流淌,滴落在他的膝蓋上。
難怪奚嬈會割腕放血給昶兒做藥引子,原來他的病真的嚴重到這種地步,必須要用至親之血才能換取一絲生機。
“殿下您這是做什麼?屬下這有止血藥,趕緊敷上吧!”
親衛驚訝萬分,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自殘。
迎著淒厲的冷風,祁狅真切地感受到了奚嬈當時的痛。
隻有這樣,他心裡的悔恨和痛楚才能稍稍得到一絲緩解。
但他心裡非常明白,奚嬈的痛苦根本不止於此。
每當他誤解她所說的話,當著她的麵呼喊昶兒“小病秧、小雜種”的時候,她定然還要痛苦萬倍!
祁狅陡然有些不敢回想自己都做了些什麼,更不敢想象,自己現在挽回是否還來得及。
不,他絕不能讓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
“孤沒事,你們隻管按照孤剛才的命令行事。今晚,孤有事要進宮,你們保護好公主和郡主,把他們當做孤一樣去保護!萬一宮裡發生了變故……也絕對不可擅離職守,明白了嗎?”
“是!”親衛們麵麵相覷,久久也無法消去心中的震撼。
“殿下……那眠夫人呢?”
祁狅這時才想起來,東宮還有一個柳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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