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彆完二人後,祁風回到竹屋中,拿著冥老給他的藥膏,塗抹著脖頸處,藥膏滲透肌膚,清涼無比。
冥老說,樓岑今明兩天就能醒,他脖子上的傷痕還是儘快消除,免得樓岑醒來看到後多想。
收拾一番後,祁風便起身去了冷泉後的山洞。
相比昨日,樓岑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身上的寒氣漸退。
祁風坐在一旁,盯著他看著。
躺在石床上的樓岑眉頭緊鎖,眉睫顫抖,額頭上不斷冒著汗。
祁風從懷中取出一塊方巾,低下頭,仔細擦拭著他額頭的汗液。
這是做噩夢了麼?
突然,拿著方巾的手被一把抓住,樓岑猛地睜開眼睛,一臉防備。
“樓岑,是我。”祁風輕聲細語。
“祁風?”樓岑喉嚨乾澀,聲音有點啞。眼裡逐漸清明,看清了靠近自己的這個人,那張俊臉上儘顯擔憂,一縷長發從他的肩頭滑下,落在他臉上,發梢輕觸著他的肌膚,軟軟的,癢癢的。
指尖的力道放了鬆些,樓岑鬆開了他的胳膊。
“來,喝水。”祁風扶起樓岑,讓他坐起身,確認他坐穩後,便起身倒了一杯水,遞到他嘴邊。
樓岑微微低頭,唇瓣輕咬住茶盞邊緣,喝完了一盞水,喉嚨中的乾澀得以緩解。抬眸間,注意到了祁風脖間的紅痕。
這是……樓岑神色微暗。
“你的脖子?”樓岑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有點多餘,便沒有繼續說下去。腦海裡依稀記得昨夜在斷崖發生的種種,一時懊惱不已。
順著樓岑的視線,祁風注意到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脖子,似是愣了神,隻見他抬起手,指腹停在了自己的紅痕處,比藥膏還要涼一些。
“無礙,不痛。”他的皮膚白皙,傷痕隻是看著駭人,卻沒有多痛。
祁風的話,並沒有安慰到樓岑。
樓岑一改平時嬉皮笑臉的樣子,既然昨天那副鬼樣子讓他看到了,那麼……“祁風,你離開吧。”樓岑這話一點情緒也沒有。任哪個正常人,也不會願意與他這樣的怪物做朋友的。
“你允我出穀?”祁風對樓岑的話很是驚訝。
“嗯,走吧。”樓岑轉過身,繼續低著頭,語氣平淡。
果然,一提到出穀,這個人連語氣都變了。算了,強求也沒什麼意思!給他身上種的蠱蟲也沒什麼,離開他,也不會有事。跟著他,才有生命危險。
“放心,我不走!”祁風將茶盞放在一旁,輕笑出聲。
“你不怕,哪天我突然不受控,錯手殺了你?”祁風的回答並沒有讓樓岑滿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躊躇些什麼,祁風說留下,他該是開心才是,心裡卻有一絲道不明的情緒,牽動著他。
“你不會的!”不知為何,他就是如此相信他。
“你……”樓岑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臭小子,這次醒得倒是挺快的。”
“師傅!”樓岑聞聲轉頭。
“冥老。”祁風起身,站在一旁。
冥老從暗道走了過來,手搭上樓岑手腕處,微微點頭,體內的蠱蟲再次進入了休眠期。
“無事了。”冥老說著,但在座三人都知道,是暫時無事。
“巳時已過,起來打山雞去!要好好祭一祭師傅我這五臟廟了。”一句話,打破了凝固在三人四周的死氣沉沉。
“祁風,你還沒有打過野山雞吧。走,帶你去感受一下。”提到這裡,樓岑瞬時滿血複活,剛剛那個陰鬱的少年,似乎隻是祁風的一時錯覺。
“去吧。”冥老朝他倆擺擺手,從腰間拿出酒葫蘆,仰頭喝著。
“師傅,我的果脯呢?”樓岑走到暗道處,驀然回首。
“臭小子!”冥老放下酒葫蘆,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將掛在腰間的另一個口袋摘下,運力朝樓岑的臉砸了過去。
樓岑一個飛起,接住袋子,心滿意足地在手中掂量著,“謝謝師傅!”而後將布袋係在腰間。
“快點去,想餓死你師傅啊!”緊接著,一顆石子從冥老方向扔了過來,樓岑拉著一旁的祁風,快速逃離了洞穴。
樓岑在冷泉前,突然站定,伸了伸懶腰。
祁風站在他身後,和煦的陽光在他的身上鋪滿,此時的樓岑,是那麼的柔和。頓時,心裡有些羨慕他,他與冥老之間的相處,雖以師徒相稱,卻勝父子情深,沒有禮教的條條框框,更顯得親近舒適。但這種平常的親情,對他而言,卻是可望而不可即。
在他愣神的時候,樓岑轉身,一臉壞笑地看向祁風。
“祁風?”
“嗯?”祁風等著他繼續說。
“想不想親自試試打野雞?”樓岑朝他眨眨眼。往日都是他一個人在山林中捉雞逮兔,師傅都是在一邊看著。如今,有了同伴,當然不能隻有他一個人儘興!
“好!”祁風鄭重地點頭。人道及時行樂,何不過好當下?
“你等著我啊。我給你拿彈弓!”沒等祁風回答,祁風便運功,朝竹屋那邊飛去。徒留祁風在原地,一臉寵溺,樓岑跟雨兒真的很像,天真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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