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苑中,樓岑睜開眼,頭痛稍緩,看著陌生的布置,警惕地下床,推開門。
蘼蕪站在不遠處,聽到屋內的動靜,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與樓岑拉開距離。昨夜樓岑那瘋魔的樣子,他可是記憶猶新。若非殿下及時出現在樓岑身後,將他敲暈,自己絕對無存活的可能。
“樓公子。”見樓岑走出來,蘼蕪嘴上問候著,藏在背後的拳頭不禁緊握,直到注意到他的眼底清明,才放下心來。
“你是?”樓岑打量著四周,昨夜慌不擇路,闖到了人家的院落中,不知道有沒有誤傷到人。
“在下蘼蕪,是七皇子的護衛。”蘼蕪如實相告。
“七皇子?紫泓軒的人?”樓岑認識紫泓軒,柳洛青的紅袖招,這人是常客,總是拉著憐月不放,一看就是浪蕩公子!
“是的。昨夜樓神醫似乎是走火入魔了,見人就打,殿下和我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將您製服。”蘼蕪似乎看不到樓岑臉上一閃而過嫌棄的表情,想到昨夜樓岑那樣子,心裡還後怕。
“對不住,一時沒有控製住。”樓岑自然知道自己體內的蠱毒發作時,會是怎樣的狀態,心有餘悸地問,“我有傷到你們麼?”
“並未。”蘼蕪一板一眼地回答著。
樓岑不太相信,自己蠱毒發作時,完全是不受控的,“抱歉。”樓岑情緒有點低落,蠱毒發作的時間越來越不穩定,若是繼續留在祁風身邊,或許有一天,受傷的便是他了。
“樓神醫不必介懷,荼蘼受傷並非你本願。”察覺到了樓岑低沉的情緒,蘼蕪安慰道。
在樓岑眼裡,錯了就是錯了。注意到荼蘼行走時,雙肩處的異樣。他從腰間的袋子裡拿出一個小罐子,遞給一旁的荼蘼,“這是我最近製成的藥,能讓你的肩膀恢複。”
荼蘼接過藥罐,“多謝樓神醫。看樓神醫現在的情況,想必是恢複過來了。”方才在朝堂上,太子殿下告你昨夜夜闖皇宮……此番召你入宮的人,估計在去沂王府的路上了。”
這麼說,祁風也知道自己夜闖皇宮了。樓岑暗忖,不知道他是怎樣的態度。
“多謝收留,今日之恩,他日必報。”樓岑拱手謝過,便飛身離開彆苑。
朝堂之上,小福子彎著腰走進殿內,回稟道,“奴才回稟陛下,樓神醫昨夜並未回沂王府。”
“這麼說,九弟的證詞就不能作數了。”紫沐陽看了一眼紫沂宸。
話剛落,樓岑一襲藍衣,飛身落在大殿門口。
一眾禁軍拔劍相對,能在禁軍的眼皮底下,闖入宮內,且未被發現,即便是煜帝,也對樓岑有了幾分忌憚。
樓岑倒是沒有其他什麼動作,任憑禁軍將自己圍在中間。
“讓他進來。”煜帝令下,禁軍退到兩側。
樓岑在眾人注視下走進大殿,抬眼打量著坐在龍椅上的煜帝,身著龍袍的他,看起來倒是威嚴了幾分,隻不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透著一股怪異。
“聽說,你們在找我?”樓岑揚聲道。
“樓岑。”紫沂宸小聲提醒著。
樓岑明白紫沂宸的意思,依舊沒有下跪。
這輩子,他樓岑,隻跪天跪地,跪師傅。
官員們看向樓岑的眼神,都帶著震驚,上一個敢在陛下麵前這樣的人,早已不存於世了。
隻是煜帝沒有發話,眾人也不敢出聲。
“父皇,樓岑久居山穀,初涉江湖,不知朝堂禮數,還請父皇恕罪。”紫沂宸見狀,連忙為其解釋道。
“九弟,樓神醫作為你府上的客人,這些禮儀,你早該教了才是,否則,丟的可是天家的臉麵。”紫沐陽在一旁提醒道。
“無妨。”煜帝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隻是,煜帝的這般態度,讓紫沐陽沉下臉,好一個愛屋及烏,就這麼偏愛九弟麼?
“召你進宮,也沒什麼大事。”煜帝盯著樓岑的臉,麵色稍柔和了些,“上次在若雪宮沒來得及問,樓小神醫醫術高明,不知師承何人?”
眾人不明白煜帝為何有此一問。
“我來自藥王穀,師承藥王。”這點,相信他是知道的。
“朕少年時曾遊曆山河,在雲城住過一段時日,那時,還未聽聞過雲城有這樣一個所在。不知樓小神醫的師傅姓甚名誰?”煜帝繼續問道。
“派人大張旗鼓地去沂王府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樓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煜帝不怒反笑,“早間便聽聞,這藥王穀有三不救。樓小神醫違背師命救了朕的兒子和妃子,理當重賞!受了你的恩情,朕為一國之君,自當親自向藥王為你解釋一番,免受責罰。”
樓岑不確認煜帝與師傅之間是否有淵源。這深宮之中,祁風的母親,柳姨都與師傅有關,但師傅卻從未提起過這些人。“我樓岑救人全靠眼緣。”況且所謂的規矩都是死的,人是活的,死物是無法限製活人的。
煜帝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若無關其他,倒是欣賞他這份英氣。
“大膽!”柏秋對著樓岑大喝一聲,“無知小兒,目中無人!你可知你這是大不敬,論理當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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