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是何人所寫?”紫浚澤冷聲問道。
林為民捧著手掌,忍不住地顫抖著,伸出牢門,“殿下,煩請您先將這個小家夥收回去吧,信件被下官藏在靴子裡,下官這就給您取出來。”
紫浚澤輕輕捏起蠱蟲,放回布袋中,將布袋物歸原主。
林為民乾脆直接坐在地上,脫掉右腳的靴子,掏出一些碎銀子,抬頭憨笑道,“不怕殿下笑話,家有悍婦,管得嚴。平時所用的銀兩隻能藏匿於靴子中。”
這個林為民也是人才!焱燚在心裡感歎著。
“咦~找到了!殿下,就是這個!”林為民從靴子中取出一個信封,由於在靴子裡放得太久,已經褶皺不堪了。林為民將書信從信封中取出,顧不上穿鞋,直接站起身,將信紙交給紫浚澤。
紫浚澤麵色如常地接過信件,信件右下角,竟有太子紫沐陽的私章。
“殿下,太子之命,下官不敢不為啊。”林為民深諳朝堂生存之道,太子作為儲君,赤翎未來的王,若眼下不站好隊,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呀。
“看來你身在鄲城,消息閉塞得很。你竟不知太子已然被廢,發配至北疆?”紫浚澤對林為民的話,深表懷疑。
這?太子被廢?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不是?林為民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喃喃自語道,“怎麼會呢?我每年給上麵送那麼多金銀財寶,沒道理消息閉塞啊?”
“你行賄的那位是叫耿愷吧?”樓岑點破。
“你是怎麼知道的?”林為民回過神,猛然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急忙捂住嘴,又想到這隻手被蠱蟲爬過,又快速地拿開。
“耿愷已死,不管你送多少錢,也沒用了!”紫浚澤放下了最後一根稻草。這個林為民,確實不知這封信出於何處。當下,何人能動用太子的私章呢?還用得如此明目張膽?
林為民睜圓了雙眼,跌倒在地,他不相信,耿愷死了,那麼送去的金銀落到了誰的手裡?我辛辛苦苦搜刮的錢財啊,就這麼被騙走了!
“這些人怎麼處理?”三人走出暗牢之後,焱燚問道。
“其餘人都放了吧,待收回涼城,再將林為民帶回京都複命。”紫浚澤說道。
“你是皇子,聽你的。”焱燚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樓岑,跟我去軍營麼?”紫浚澤轉身問著樓岑。
“不了,我還有其他事。”月圓之夜快要到了,不管是閆家堡還是軍營,都不適合他待。
“等你事情處理好,再來軍營。”紫浚澤對樓岑研究的蠱蟲還是很感興趣的。
目送紫浚澤離開之後,樓岑跟焱燚告彆。
“你不去跟琉璃告個彆嗎?那丫頭可是挺喜歡你的。”焱燚看似不在乎地說道。
“不了。”對上焱燚的眼睛,樓岑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道,“請你轉告琉璃,樓岑已有心上人,此心惟係一人,永世不改!”
“好!”焱燚真誠地頷首,他當然知道樓岑有心係之人,否則那枚玉佩也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焱燚將懷中的玉佩拿出,交給樓岑手上,“你的玉佩。”至於玉佩的來曆,也沒必要告訴他,徒增思慮了。
“多謝。”樓岑將玉佩握在手心。
樓岑謝過他,騎上馬,離開鄲城。
接下來的半月,狼族退至涼城,沒有絲毫進犯的跡象。
考慮到百姓的生活,閆家堡將百姓護送回了鄲城,鄲城內外,皆有軍隊守護,一切歸於平靜。
琉璃在知道樓岑離開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多驚訝,反而安心地在閆家堡住下。
紫沂宸跟言之也趕到了鄲城。知道自己錯過了樓岑,紫沂宸心裡有些悵惘,想追尋他的心硬生生地被現實捆住了。
“朝亮,二哥,我想去狼族與赤那談一談。”主營帳中,紫沂宸看著羊皮地圖,突然說道。
“你是瘋了麼?”戴超亮盯著他的臉,看不出有玩笑的神色,說道。
“你先聽我說,狼族一直覬覦北界十一城,要的並非是城池。”紫沂宸分析道。
“為什麼這麼說?”戴朝亮追問道。
“狼族生於北寒之地,一年之內,隻有數月通過放牧進行儲糧,北界十一城作為赤翎的邊界,對狼族一直處於封鎖狀態,若是能互通商市,既能解決狼族日常所需,又可免於戰爭。”赤翎再怎麼強大,也不能將一個族群趕出這片大陸,兩族和平共生,才是最好的結局。
戴朝亮依舊皺著眉,“與狼族互通商市,你以為以前沒有試過麼?”戴朝亮還是覺得紫沂宸的想法過於簡單了一些。父親曾經隨焱王征戰北疆的時候,焱王也提出互市的法子,最後卻沒有實施起來。“狼族生性貪婪,永遠不滿足於眼前的一塊肉,給他們越多,他們想要的就越多。”
“朝亮,時代在變化,人的思想眼界也會隨之改變。或許,新一代的狼王赤那比前狼王想得更為久遠一些呢?”紫沂宸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九弟,二哥支持你。”紫浚澤看向自己的弟弟,無比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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