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天開始,燕京熱鬨喧囂。
楊一笑給予了所有士子一份共同的榮耀。
無論出身高低貴賤,也無論窮苦還是寒門,哪怕是那些冒充偽裝的士族舉人,這一次全都享受了相差無幾的待遇。
隻要成功到達京師,那便敲響城頭之鼓,同時,城內鳴鐘,皇宮鳴鐘,吏部官員全體到城門口迎接,並且是由吏部尚書孫學州親自領銜。
一千一百四十個舉人,因家鄉緣故路有遠近,隨著時間不斷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到達了京師。
最初是一天兩三個,漸漸變成十幾個,而由於士子們在接近京師之時相互遇見,所以到了後來全都是組團一起的到達,動輒幾十個人,最多的一天甚至上百人。
燕京城頭上的巨鼓幾乎就沒有停過。
城內和皇宮的鐘聲也日複一日悠揚。
終於,這一天……
“淮北道江州舉子,奉召趕赴京師學習,秉承我朝聖天子洪武陛下訓言,千裡之路,路在腳下,吾雖艱難跋涉,然則收獲良多,終今日,至京城,心懷激動,喜悅萬千。”
“吾,淮北士子李敏芝,正式通報,奉召至矣。”
淮北道,這是目前大唐國土最遠的地方,同時,這個士子也是最後一個到達的舉人。
恰在今日,風雪滿天,北風呼嘯之際,無數百姓湧到城門口圍觀。
所有人看到,那是一個身軀瘦弱的少年,衣衫頗為襤褸,滿麵風塵之色,腳下一雙鞋子已經破爛,露出凍的紅腫發青腳趾頭。
所有人看到,那少年背上的行囊已經空了,很明顯,路上已經花光了盤纏。
大雪寒風,冰凍刺骨,那少年單薄的身影在瑟瑟發抖,然而雙目之中卻閃爍著堅毅目光,頓時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個不畏艱辛的有誌學子。
“好!”
也不知是誰,突然大聲叫好,遠遠喊道:“那少年,好英才,果然如陛下所言,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誌。原來不止我們北方人堅韌,江淮的士子也如此堅韌……”
“那少年,恭喜你!”
“你已經成功完成陛下第一課,你沒有給自己的家鄉江淮丟臉。”
“真是個不錯的少年啊!”
伴隨這一聲誇讚,四周全是叫好聲,甚至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士子聞訊趕來,無數人聚集城門口,紛紛向這位同窗送上敬意。
同窗,大家注定已經是同窗,當他們奉詔啟程趕赴京師學習的那一天起,他們這一千一百四十個恩科舉子全都是同窗。
突然,城頭上所有的巨鼓一起敲響。
緊跟著,城內和皇宮方向傳來厚重悠揚的鐘聲。
這是最後一個到達京師的士子,意味著皇帝陛下的意誌已經達成,所以吏部官員全體出動,禮部官員也全體出動,既是為了迎接這最後一個到來的士子,同時也是為了彰顯大唐對士子赴京的重視。
隻見浩大的官員隊伍由遠及近,領銜走在前方的是大唐兩位尚書。
左麵是孫學州,天下皆知的大唐帝師,右麵是劉伯瘟,天下皆知的大唐核心。
今日之事,重在禮儀,因此不但孫學州這位帝師出麵,而且連負責禮部的劉伯瘟也親自到場。
風雪之中,越來越多的百姓聚集。
與此同時,早先到達的舉人也紛紛趕到城門口。
他們每一個人在到達之時都被通知過,當最後一個士子到達之時將會有陛下的聖旨降下。
果然……
無數人的期待目光之中,隻見劉伯瘟手持一卷聖旨,於風雪之中站立,微微吐氣開聲宣讀。
然而老劉開口第一個字,就讓所有人愣了一愣!
隻因這份聖旨的格式不對勁!
根本就不是固有聖旨的開頭!
赫然,竟是一首詞:“紅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潛龍騰淵,鱗爪飛揚。乳虎嘯穀,百獸震惶……”
刹那之間,所有士子抬頭,目光之中閃爍感動,以及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歡喜。他們全都是讀書人,豈能聽不出這首言辭。
“這是陛下專門為我們寫的麼?這是一首寄予和鼓勵的寓誌詞啊!”
士子們喃喃出聲,心懷激蕩之下忍不住下拜。
他們不顧地上積雪寒冷,反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激動。
隻聽劉伯瘟繼續宣讀道:“舉人們,學子們,孩子們……”
“朕乃楊一笑,爾等之師也!”
“當你們願意奉詔啟程,踏上趕赴京師的道路時,意味著,你們與朕的師徒名份已經注定。”
“千古以來,常言天子門生,然而遍數古往今來的朝代,有幾個學子真正受過帝王的親自教導?沒有,幾乎沒有!”
“但是朕要告訴你們,朕會履行這一句古言,天子門生,不再是說說而已的身份形容詞,而是爾等真會拜在朕的門下,而是你們真的會受到朕的教導。”
“爾等人生之中,多了朕這位老師!”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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