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爬上宮牆時,衛淵站在重新掛起衛字燈籠的國公府前。
他摩挲著門環上新添的劍痕,突然將磁粉珊瑚珠彈向東南角樓。
巡夜禁軍的燈籠應聲而滅,牆根陰影裡傳來老仆二十年未變的咳嗽節奏。
衛國公府的朱漆大門在暮色中裂開一道縫,老管家顫抖的燈籠光暈裡浮出三張蒼白的臉。
衛淵的視線掠過母親鬢角新添的霜色,二叔肩頭滲血的繃帶,最後停在幼妹攥著斷弦琵琶的手指——那弦是去年他用突厥牛筋特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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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兒!"母親捧著的鎏金暖爐突然迸出幾點火星,爐壁上用酸蝕刻的塞北牧馬圖閃過幽藍光澤。
這是衛淵設計的示警裝置,說明有人試圖在香灰裡下毒。
二叔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掌心血絲浸透的帕子角落,隱約可見半枚被藥汁暈開的戶部官印。
衛淵瞳孔微縮,這正是三日前他在太極殿撕毀的軍餉虧空賬本用紙。
"哥..."幼妹的琵琶弦猝然崩斷,牛筋弦彈在青磚上發出金鐵之聲。
衛淵箭步上前接住墜落的紫檀琴軫,指腹摸到軫池底部新刻的楔形文字——這是突厥死士的聯絡暗號。
更漏聲穿過三重垂花門時,衛淵正用磁粉在南海珊瑚珠上顯影。
當半幅樞密院地形圖在珠麵浮現時,窗外忽然傳來瓦當墜地的脆響。
他反手將珊瑚珠彈入鎏金暖爐,爆開的藍火中躥出三枚淬毒鐵蒺藜。
"東南角樓,兩石強弓。"衛淵貼著黃花梨拔步床滾落的瞬間,袖中雷火彈已砸穿窗紙。
爆炸氣浪掀翻刺客的蒙麵巾,露出左耳垂的銅製耳扣——工部匠作監特供的消音機關。
二叔的雁翎刀此時劈進廊柱,刀鋒挑起的青煙裡浮著淡紫色毒霧。
衛淵猛然想起嶺南鹽梟最愛的崖州蛇毒,抬腳踹翻牆角鎏金貔貅香爐,傾瀉的香灰瞬間將毒霧壓向地磚縫隙。
"護住老夫人!"老管家嘶吼著擲出燈籠,燈罩裡暗藏的磁石機關突然將五枚透骨釘吸偏方向。
幼妹趁機撥動重新續弦的琵琶,牛筋弦震顫發出的次聲波讓梁上刺客身形微滯。
衛淵趁機甩出蹀躞帶,七枚虎符碎片精準嵌入房梁機關。
齒輪咬合的轟鳴聲中,整座寢殿的地磚突然翻轉,露出下麵汩汩流動的護城河暗渠。
三名刺客收勢不及跌入水中,冒出的血泡很快被湍流衝散。
"改良版水轉百戲圖。"衛淵扯下染血的帳幔擦拭手上硝煙,"二叔可還記得去年上元節,咱們在朱雀街看的機關傀儡戲?"
更漏指向子時三刻時,衛淵正用磁粉在刺客耳扣上顯影。
當半幅帶有波斯紋樣的輿圖浮現時,蹲在房梁警戒的周謀士突然倒吸冷氣:"這是七年前河西節度使......"
"噤聲!"衛淵突然將耳扣按進燭淚,躍動的火苗裡映出窗外十道寒光。
他反手打翻博古架上的秘色瓷瓶,流淌出的火油瞬間被雷火彈殘渣引燃,熊熊火光中傳來人體墜地的悶響。
五更梆子敲響時,衛淵站在後花園新掘的土坑前。
坑底五具屍首的靴底都沾著幽州特有的紅黏土,而其中一人的蹀躞帶扣竟刻著南詔巫族的祝禱文。
"大理寺的檀木香。"衛淵用刀尖挑起刺客腰間香囊,忽然想起王少卿轎簾後的鉛粉臉,"但摻了嶺南的龍腦香——告訴李勇士,明日把咱們草原戰馬牽到戶部糧倉溜溜。"
當第一縷晨光爬上祠堂的衛國公戰甲時,衛淵正用酸液在祖父的虎符拓片上勾畫。
顯影的密文指向洛水碼頭第三船塢,而那裡本該是三個月前被焚毀的軍械庫舊址。
"備船。"衛淵將拓片塞進裝有娜仁公主狼牙的犀角盒,突然聽見屋頂傳來三急兩緩的鴿哨聲——這是江南鹽幫表示緊急接頭的暗號。
他摸到袖袋裡用突厥硝石新製的火藥丸,嘴角浮起冷笑:"看來有人等不及要演全本《竇娥冤》了。"
祠堂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衛淵轉身時瞥見供桌上的青銅爵微微偏移三寸。
他伸手按住爵耳暗藏的機關,看著緩緩移開的祖宗牌位後,那卷用磁粉寫著"小心伽南香"的絹帛,突然想起聖上腕間那串始終盤玩的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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