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漸漸降低,人們終於看清其全貌。
“哎呀我草!上師怎麼來了?”
陳寵見那上麵有人招手,立刻反應過來。忙撩起官袍下擺,跑回衙門去了。叫幾人高舉紅旗,引導飛艇往後院降落。
“是老仙,老仙來看我們啦!”
離地二十多米時,終於有眼尖的群眾把劉學勤認了出來。
“來,跟我一起喊!塞音老仙,法力無邊!”
“塞音老仙,法力無邊!”
隴西人大都沒見過老仙,此時的心情那也是相當激動。
“瞧,老仙他衝我笑了,還,還跟我招手了!”
很多人激動的喊叫,已經嘩啦啦跪倒一片。還有些大姑娘小媳婦,都未曾見過他那樣的男子,心裡像小鹿亂撞似的,臉都有些發燙。
“喲,你這地方真不錯!”
知府衙門是從前修的,大堂、二堂、三堂後麵是個極大的四合院,劉學勤的飛艇停在四合院,一點兒不顯局促。
他跟著陳寵略參觀了一下,便讓人去搞飯。
“我和老陶要兩碗洋芋擦擦,給壺茶水就行。那兩個兄弟,你們揀肥肉直管切來,吃飽為止。”
劉學勤不怎麼挑食,要了兩碗乾飯,和老陶大吃起來。
陳寵是個會來事的,上了四個精致涼菜,親自在旁邊斟茶。他跟教中不少人是混熟了的,知道老仙不喜鋪排浪費,招待太殷勤反倒不美。
“閣老是真神仙,這又煉成新法寶了?”
他試探著問。
“這是我和老陶煉的飛艇,你吩咐下去,十丈之內不能有——人。”
劉學勤本想說不能有明火的,轉念一想,這不是把自家短處暴露了嘛,臨時改了口。
“是!”
陳寵忙出去吩咐,叫來三班衙役遠遠圍著飛艇。
“你隴西如今如何?”
吃完飯,抹了把嘴,劉學勤便問起政事。陳寵早就在邊上打腹稿,見他發問,忙回道:
“隴西土地貧瘠,普遍乾旱少雨。多虧閣老賜下玉米等抗旱糧種,我們已經在全府推廣開,如今玉米、土豆等種植麵積已經快趕上小麥……”
他沒說完,就被劉學勤不耐煩打斷,“農業之事,自有農部的人在管,你這個知府老爺施政一方,不知你有哪些具體舉措?”
“呃……”
陳寵有些為難,前幾年備荒備戰,隴西是大明進攻的重點方向,他自然一門心思撲在修工事,建城池。
後來解決民生,他沒少往鄉下跑,他又沒有飛艇,靴子都不知磨破了多少雙。
勸導農民改種玉米、土豆、紅薯這些,哪有那麼容易?
可您老人家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這些都成了彆人的功勞!
如今又興起招商引資,他也想給隴西拉項目啊。可這邊沒有受過塞音教的熏陶,有門路的豪強早就找到總山,比如鹽川汪家,人家都已經成功轉型了。
那些大大小小的地主,觀念保守且落後,讓他們搞工業真沒那麼容易。
見他麵有難色,劉學勤也沒急著表態,又問道,隴西最窮的是哪個縣?
“會寧。”
陳寵想也不想回道,此時隴西府轄鞏昌(今隴西縣)、安定、會寧、通渭、寧遠(今武山縣)、伏羌(今甘穀縣)、漳縣等七縣,除了南邊幾縣氣候濕潤些,其餘都是乾山。
會寧更有“隴中苦瘠甲天下”之譽,就連後世都是全國貧困縣,這會兒更是窮得叮當亂響。
“好,速往各縣傳信,咱們就在會寧縣開個辦公會,知縣、縣丞必須參加,其餘縣局憑自願吧。”
本來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結果到這邊一看,隴西的發展遠遠落後了,必須得解放官員的思想,要僅僅滿足於溫飽,那自己搞自治區意義何在?
又寫了手令,將一枚金虎符交給陳寵。
“你府城外是混二旅駐防吧?讓他們從四營調一總火槍兵,去會寧負責防衛任務。”
這些年,劉學勤把軍權牢牢抓在手裡,軍部沒有他簽署命令,連一個營都動不了。軍部掌管的銀虎符,最多隻能動一個把總。
當然,戰時完全不同,內閣會簽署命令,將軍事指揮權完全下放軍部,以免出現瞎指揮的情況。
三日後,隴西府官員把會寧知縣衙門擠得滿滿當當。
聽說內閣首輔駕到,誰不想露個臉,除了主官之外,縣局的主官都湊了來,甚至有些中小學的校長也來了,說是要聆聽閣老教誨,你也不好攔著人家不是?
“我這些天四下轉了轉,咱們隴西土地貧瘠,人民精神風貌不振。劉縉你搞什麼淨街,有意義嗎?我衣服胸前有塊補丁,挪到屁股上,那補丁就沒有了嗎?自欺欺人罷咧!”
劉學勤一上來就點了會寧知縣的名,劉縉被臊的滿臉通紅。
“貧窮不可怕,怕的是此富彼窮,經濟發展一旦失衡,官府和群眾就會形成兩層皮。”
“我和陳知府是在狄道就認識的老熟人,他跟我訴了很多苦。這幾年,大家肯下基層,任勞任怨,和大明時那種做老爺的風氣迥然不同。這很好,但內閣給各位開的薪俸是大明的五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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