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坐在書桌前,遙遙的傳來跑樓梯的腳步聲,他馬上跳起來站在了門口。
那個聲音他認得。
所以早早的開了門等候,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跳越快。
都已經那麼熟悉那麼親密,可每一次見了方野,他還是會心跳加速,即使他裝的雲淡風輕,可胸腔裡撲通撲通的聲音,隔著骨頭都聽得見,騙不了人。
更騙不了自己。
凜冬裡呼嘯的北風已經轉南,南風撩人,撩來撩去,方野的手指撩起了齊意的睡衣下擺,抬頭望著他,笑意盎然,說出的話十分不要臉:“意哥,我想……要……”
剩下的話沒說完,也可能說完了,可齊意聽不見,就連逐漸加重的呼吸聲都不真切,心裡在這個時候想得居然是,幸好白天去了趟藥店。
“餓了,”齊意說,“我還沒吃晚飯呢。”
方野抓起了他的睡衣套在身上:“真的嗎?沒看出來。……你彆打我,我去給你弄點吃的,煮麵行嗎?”
西紅柿雞蛋麵,齊意租房的小冰箱裡,隻有這個,但也是好吃的,雖然連蔥花都沒得放。
就是好吃。
齊意買衣服喜歡買一個款式,兩件睡衣穿起來,像是情侶裝,安靜的坐在餐桌旁,一邊吃一邊聊天,像是家人。
方野喜歡趴在小沙發上,看著新買的漫畫,網上買的,直接把地址寫成了齊意家,可是校服美女沒有以前吸引人,不如對麵專心看書的那個人好看。
書沒翻幾頁,對麵的那個人倒是看了好一會兒,伸出腳輕輕踢了一下:“意哥,一點了,該睡覺了,熬夜不好。”
齊意靜靜的轉過頭:“純睡覺?”
“對!”方野堅定的點頭。
怎麼可能呢?
早就知道,這種事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
方野第二天回到家,已經是早上十點半,一進門,他就開始蒙。
特彆蒙。
方甜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低垂著眼睛,看不出喜樂,林雪在廚房裡忙活,不知道在做什麼好吃的,乒乒乓乓的,一股焦糊味,而屬於方野的沙發上,居然躺著一個人,男人。
陽光照在他臉上,明晃晃的,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睡覺,呼嚕打得震天響,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他還磨牙,他居然躺著方野的枕頭,蓋著方野的被子。
“這誰呀?”方野咆哮著。
林雪急匆匆的跑出來,在圍裙上擦著手,扒拉了方野一下:“你彆喊。”
“這誰?”方野咬著牙問了一句。
林雪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帶著嬌羞:“你……鄭叔。”
鄭叔看著像鄭哥,也就三十來歲,頭發挺長,但很臟,油乎乎的打著縷,林雪往沙發那兒走了兩步,往上麵給他拽了拽被子,樂了:“睡得像小孩。”
方野冷哼了一句:“彆裝了,眼皮跳了好幾下,呼嚕都忘了打了……鄭叔,起來吧,咱聊聊?”
沙發上的男人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回頭一看方野,笑了:“我喜歡小雪。”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方野氣笑了,生活真他媽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