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示他把鞋子脫在外麵，因為裡邊都鋪了地板磚，像瓷器一樣白的瓷磚，亮得幾乎可以照見人的影子。
她指示他穿上了她男朋友的拖鞋，果然長了不少，身高腳就長啊。
“你先坐。”她指了指進門左手邊靠牆的米黃色的布沙發。他順從地坐下來，新奇地觀察著這個廳堂的一切。
茶幾上，兩個潔白發光的小碟子上盛著兩個潔白光亮的帶蓋子的有把手的瓷器杯。非常地乾淨，整潔。
對麵的紅木櫃子麵上放著一個跟校長辦公室一樣大的彩色電視機，下麵的隔層依次是vcd機、功放機，話筒，不過，不是黑色的，而是清一色的銀色的，熠熠生輝。旁邊是立著的音箱，跟校長的一樣，也是黑色的。
進門的右手邊橫著一張餐桌。旁邊靠牆立著一個跟人差不多高的紅色冰箱。她正從裡麵拿出兩瓶“健力寶”，是易拉罐形式的，遞給他一瓶。
他趕忙說：“不要，不要，喝水，喝開水或涼水都行。”他知道這飲料好貴，一般過年過節才會買著喝呢。
她縮回手來，並且幫他拉開了蓋子：“沒什麼，不要客氣啦，買來就是喝的嘛，你不喝，我家他也會喝掉，他老是喝飲料，一天好幾罐呢，聽說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你就算幫他喝吧！”
說到這份上，遞到了手上，他不得不接下來了
“她不會認為自己不會拉易拉罐吧？”他想。因為他跟薑主任深夜加班的時候，校長都會安排人提來一大袋子的飲料、水果和零食，其中就有易拉罐的飲料。
罐頭冒著涼氣，帶來清新清爽的氣息和感覺。
“真是小康之家啊！”他感歎道。
“小什麼康啊，一般般，跟旁人家比，差遠了呢。”她輕描淡寫地說道，臉上卻掩飾不住自豪的神情，雖然是要故意裝作若無其事。這種說話的方式，他似乎也在哪裡遇到過好多次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坐在餐桌旁，彎下腰，一邊扯下自己的襪子，一邊說：
“折騰了一天，真是累。特彆是穿高跟鞋，看著有氣質，其實很要腿勁，坐了半天，都費勁，襪子繃得緊，也累。”說著，一甩手，剛好甩到衛生間外的一個粉紅色的塑料桶裡。
“好準啊，可以參加投籃比賽了。”因為幾年前不會打籃球的他投籃竟然得了第一名，所以他對定點投籃很感興趣，很有把握。
“嘿嘿，投慣了。這是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對了，你要不要脫下襪子來？放鬆放鬆？”
“不，不用的，我穿運動鞋，不緊。襪子，也鬆鬆垮垮的，不會勒腳。”他趕緊搖頭。
接著，她將雙手伸到後背的t恤裡，在解著什麼。這時，他才注意到，她的紅色皮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掉了，隻剩下這件緊身的t恤，而t恤連袖子都沒有，露出兩隻菱角般白嫩的手臂。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腋毛！
正在他驚奇之際，她已經把那對文胸給擼下來了，還放在鼻子邊嗅了嗅。
他趕緊轉過臉去，看到那件紅色的皮衣，正像燃燒的火焰般，躺在布沙發的角落裡，烘得他渾身燥熱。
接著，“哐啷”一聲，他下意識地往前邊一看，正看見那對純白的文胸不偏不倚，剛好溜進了那隻水桶裡。
“怎麼樣？好準吧？”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好，好——”他的嘴巴不聽使喚了，感覺火已經燒到了舌頭上。
“怎麼？不好意思了？”她忽然笑了。
“沒，沒，隻是——對了，口渴，忘了喝您開的健力寶了。”他哆哆嗦嗦地抓起健力寶，蠻撞地喝了幾口，卻因為太急，或者氣息不順，竟嗆了一口，本想包在嘴裡，鼓鼓地不張口咳出去，卻忍不住還是噴薄而出，咳嗽起來。
她趕緊站起來，從餐桌上抽出兩張紙巾，過來遞給他。並嗬嗬大笑道：
“你是沒喝過健力寶呢？還是沒交過女朋友？”
看她笑得劇烈，連胸前都亂顫起來，他更加局促不安了，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肯定紅得繃得像風乾的豬肝。
她伸出手，輕輕地撫了一下他的臉，笑道：
“唉喲，發燒了!沒這麼恐怖吧？”
她轉過身來，在他的身邊坐下，笑道：
“真沒交過女朋友？”笑中帶著一絲嫵媚。
“沒，應該算沒吧？”他搖了搖頭。烏拉雖然與他牽過手，也擁抱過，但他也並沒有見過她那種她剛才扔到水桶裡的東西呀，裡麵的東西，更是沒有在現實中親眼見過。按照安老師的說法，應該就算是沒有女朋友了吧。
“這樣啊，這樣就很危險了！”她的神色忽然凝重起來。
他趕緊站起來，辯解道：
“不，不可能，我絕對不會想入非非的，更不可能輕舉妄動，這一點，你應該相信我！”
她也站了起來，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壓住他的肩，讓他坐下，笑道；
“我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怎麼會不相信你呢，我剛才呢，是開玩笑，嚇唬你咧。我的意思是說——”她走到餐桌旁，端起她的健力寶，猛喝了一口，說道：
“我是說，如果你的心理素質這麼差，萬一碰到像那個學生會主席的那件事，你還怎麼處理啊，你難道沒有參加處理？”
“沒有啊，沒有，那基本上是政教主任的事兒，我……我也確實沒經驗處理那樣的事，話說，這家夥也確實是壞呢。”
“這不能叫壞，所以說你不懂。我都原諒他了，都是我們的教育沒搞好……哦，等下細聊，我下麵給你吃。”她穿上了一條黃色的圍裙，走進了廚房。
“哦，對了，你要看電視就打開電視來，遙控器就在電視邊。要看書的話，到我房間找，什麼類型的都有。”她在廚房裡邊弄著鍋碗瓢盆，邊大聲地說道。
“好的，我看書。”
他踱進了衛生間，瞥見了她的文胸和襪子果真落在塑料桶裡，一種汗水夾著香水的味道升騰起來。
她的房間不大，被子隨意地躺在床上，並沒有整齊地疊好，窗外不知道是什麼風景，因為都是毛玻璃。各種格調的內衣、裸體雕塑和火辣辣封麵的書和光碟散見在書桌、床榻、壁櫥和櫃子上，令他頭暈目眩，也怕她看見自己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他趕緊隨便抽了一本書出來。
一看，是《少年維特之煩惱》，歌德的名著，但是確實沒看過，隻聽過。
書拿在手上，他的心卻回到了她和那個學生會主席的糾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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