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真是個可怕的字眼:尤其是對於我這種人來說。”
一道劃破嘴唇的傷疤讓群鴉王子的任何話語看起來都像是在輕蔑的冷笑與嘲諷,而且他也的確經常會這麼做:當那雙漆黑色的眼眸轉動起來的時候,整個第八軍團的風采、意誌與靈魂便活靈活現地體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這個人不是軍團的原體,但他的資格也是足夠了。
“我甚至可以在這裡代表我的戰鬥兄弟,與我侍奉同一位基因之父的所有兄弟,說這句話:我們不想要永恒,那是詛咒,倘若這片銀河真的對我們有所憐憫,那它就應該讓我們死在恰當的時候。”
“你覺得什麼時候是恰當的?”
“在我想要懺悔之前。”
賽維塔笑了起來,貨真價實的笑容看起來是如此可怕,作為午夜領主標配的蒼白皮膚與漆黑眼珠讓他即使在有光芒照耀不到的黑暗中也顯得如此醒目,如同鬼魂般四處遊蕩:在動力戟反襯的微光中,諾斯特拉莫武士特有的精金護脖鑲嵌在寬闊的下顎處。
這抹淡金色的微光,是阿裡曼唯一準確的索敵道具:當他和午夜幽魂的子嗣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中捉對廝殺的時候,就連阿斯塔特手術賦予的視覺控製能力,也顯得不是那麼的高效了。
當他沒有佩戴頭盔,也沒有使用靈能時,阿裡曼就隻能靠微弱的視野和本能的感官,在陰影中搜尋著賽維塔的動力長戟: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托大的感覺,但是以巴亞爾為首的破曉者老兵們,在很多年前就堅持讓他這麼做。
“這會讓你的存活率更高。”
他們都這麼說。
(阿斯塔特手術中的視覺控製會給予他們在低光輻射環境下也能正常視物的能力,但這不是真正的夜視,是需要光散發的,所以他們的頭盔中有光電成像係統,提供在低光照環境下的視力。)
(但眾所周知,真正的阿斯塔特戰士是不需要頭盔的。)
在最開始,阿裡曼對這種毫無意義的折磨感到深惡痛絕,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都他能夠在不佩戴頭盔的情況下,發揮出自己原有的戰鬥力的時候,以巴亞爾為首的破曉者老兵們,便又適時地向他提出了新的要求。
不在劍鬥時使用靈能、不在劍鬥時披掛動力甲、不在劍鬥時使用自己常用的刀刃,到最後,演變成了隻披著一身簡單的布衣,拿著隨手撿來的一把刀片,也要發揮出全副武裝時的戰鬥力:用敏捷、經驗與技巧擊敗他的對手,至少也要成功的逃出生天。
順便一提,在整個特殊訓練的過程中,阿裡曼的【對手】一直都是以巴亞爾為首的泰拉老兵,是他即使全副武裝,動用靈能,也不敢保證必勝的殺神。
而諸如此類的痛苦磨練,就這麼不間斷的持續了十幾年。
具體來說,自從阿裡曼婉拒重返千子軍團的機會,將自己的身份寄托在破曉者軍團與阿瓦隆,以此得到了巴亞爾等老兵的私下宴飲以及敬酒致意之後,摩根麾下最精銳的泰拉裔武士們,才開始為他們的這位新成員,量身打造了一套對口的訓練計劃。
阿裡曼從不清楚這個小團體到底有多少人,他隻記得在每次訓練的時候,都至少會有兩位服役的超過兩百年的老兵,全程擔任他的教導與陪練:人員很少重複,每張臉相隔幾個月才能再見到。
在這樣的待遇下,他如今的強大實力似乎理所當然。
阿裡曼有時會想,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得到了如此優待:直到他在無意中打聽到,他還是有幾個同門的師兄弟的,而賽維塔,就是其中之一,不過與阿裡曼的【自食其力】不同,群鴉王子屬於是被康拉德厚著臉皮,強塞進來的。
午夜幽魂也許無法讓巴亞爾等老兵屈服於他的意誌,但他可以在他們的母親旁邊嘮嘮叨叨。
而與阿裡曼不同,賽維塔的私人訓練顯得匆忙且隨意,他並不總是前來培訓,經常要離開,去參加對食屍鬼群星的遠征,但他的進度卻從來都沒有落下過,輕輕鬆鬆便反超了阿裡曼的勤勉,幾年後就已經順利的畢業了。
典型的午夜領主作風:天賦異稟卻又玩世不恭。
坦白來說,阿裡曼不是很看得起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但他也不得不驚歎於賽維塔的天賦:在目不能視的陰影中,捉對廝殺了大概四五分鐘後,這對從一開始便沉默以對的戰鬥兄弟,終於在同一時刻將手中的利刃抵住對方的脖子,但他們的表情卻截然不同。
阿裡曼的麵色鐵青,覺察到自己的查納巴爾軍刀的脖子賽維塔的脖子,似乎還有著一段微不可查的距離,但是他的麵頰卻已經切實的感受著動力戟的顫抖:雙方的呼吸聲都拍打在對方耳垂的距離上,群鴉王子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
“你為什麼會這麼強?”
阿裡曼不由得感到奇怪。
沒錯,他承認他並沒有在以生死攸關的態度麵對這場決鬥,他在黑暗中閒情信步,以切磋而非仇恨的態度去揮舞刀劍:但是在揮出最後一擊時,他的確是認真的,而他的速度又一向是被巴亞爾等人交口誇耀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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