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隨即又生出了不少疑惑。
“都說章屍之墟貧瘠,可卻又能供養出這麼多的渡劫境修士……這章屍之墟,看樣子倒是有不少的秘密,不過與我關係倒是不大。”
殷蓬萊也沒有多做耽擱,帶著王魃,隨後便徑直去了殷氏的宗祠。
不過王魃自然沒有資格進入其中,而隻是在外麵敬了炷香,稟告了身份,又立了約誓,其內條款倒也不算過分,隻是要求若是殷氏有難,供奉必須出手相助,回報則是一些修行上的好處等等,王魃著重在代價上看了一番,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至於好處,他倒是不甚在意。
隨後獲得了供奉的身份令牌。
這個過程中,他也得知了這白渠殷氏的過往,原是白渠界中的皇族,橫掃六合之後,因為優待皇族的緣故,皇族人口大麵積爆發,以至於到了後來,整個界域內已經皆是皇族血裔,界域遭逢意外破滅,他們也便不再自言皇族,而是改為本姓殷氏。
之後又是一番篳路藍縷,從一支破滅遺族,逐步成長為章屍之墟中的一方霸主。
如今的殷氏族長也是殷氏的定海神針,殷墟道主、大祖‘殷天誌’,更是一位已經站在渡劫境中期圓滿多年的存在,隨時有望突破,成為渡劫境後期大修士。
介紹這些的時候,王魃能夠從殷蓬萊的臉上,看出其對那位殷墟道主的崇敬之色。
顯然這位渡劫中期圓滿的存在,放在整個章屍之墟中,也稱得上是頂尖人物了。
雖想親眼見識見識這位殷墟道主,但王魃也知道如今的自己人微言輕,因此倒也沒有開口。
殷蓬萊帶著王魃走了一圈,喚來了一位管家打扮的修士,介紹給了王魃,隨後歉然道:
“太一道友,我尚需在外麵繼續鎮守,防止有無上真佛的人混進來,便不多陪了,道友落腳之處,也便由他帶道友過去,若有何疑問,可以問他,也可以去外麵問我。”
殷蓬萊的照應也算周到,王魃自然也領情,再三感謝之後,殷蓬萊便匆匆消失。
“殷富,見過太一先生。”
那管家模樣的修士主動朝著王魃行禮,語態恭敬,並不因為主家離去,而對王魃有分毫怠慢。
王魃點點頭,笑道:
“不必客氣。”
手中輕輕把玩著供奉令牌,目光掃過令牌之上,卻見令牌上刻著一個‘肆’字。
微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是何意?”
那管家恭敬道:
“回太一先生,殷氏供奉分為九等,按照大祖定下的規矩,不管是何人,皆需要從九等開始積攢功勳,為殷氏出力,方可得不斷提升供奉等階,享有諸多便利……不過也許是九祖極為看重,是以特意破例為您向大祖請了四等供奉令牌。”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供奉令牌,從九等提升至四等,即便是合體修士,一般說來,也須得數百年光陰,看來九祖的確是十分看重先生。”
王魃聞言,麵露感謝。
隻是心中對於這些示好的小手段,倒也看得明明白白。
駕馭人才,尤其是外來之人,自然不可能一上來就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了對方,否則到了後來,等對方境界提升之後,又如何還能吸引住彆人?
但以他展現出來的實力和潛力,若真的隻給他九等供奉令牌,那簡直和羞辱都沒有任何區彆,反倒是會惹惱了他。
所以給個不高不低的四等供奉令牌,又借管家之口,表明了對他重視的態度,惠而不費,同時給雙方都留有餘地,手段不算多高明,卻也還算老練。
這種小手段,王魃都已經懶得使用,隻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彆人用在自己的身上,一時間倒是不太適應。
不過他很快便調整好情緒,向管家打聽起了他比較關心的事情:
“我聽說章屍之墟內,有不少散修彙聚交易,不知道是在何處?”
管家殷富一愣,倒也識趣地沒有追問王魃,而是沉思了下,快速道:
“散修交易之處在章屍之墟內倒是有不少,距離咱們最近的,便是‘舌府’,那裡彙聚了諸多散修,不過那裡往往每隔一段時間,才會辦上一場大型的交易會,太一先生若是不知道如何前去,我會著人隨先生一起。”
“不過先生若是不急的話,我可以先帶著先生去一趟您的住所。”
王魃聞言,點頭道:
“那也好。”
殷富隨即便領著王魃,去了一處道場內的一處地界。
仙山神湖,鳥獸怡然。
一座座洞府便羅列在仙山之上,每一座之間都相隔甚遠,的確是一處好地方。
王魃隨意挑了其中一座無人的洞府,便即住了進去。
殷富也很快安排來了諸多女官,隨侍周圍。
王魃婉言拒絕。
看得出王魃是一位清修士,殷富也沒有再做打擾。
關上洞府大門,隨後捏訣布下陣法,屏蔽了周圍。
王魃這才盤坐了下來,環顧四周,一片安靜,雖有些陌生,但心內還是不由得長長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順利脫身了……這麼長時間,那智法羅漢都不曾來此,顯然也是忌憚這章屍之墟,看來倒是來對了。”
他來這章屍之墟,也存了狐假虎威的念頭。
智法羅漢也果然沒有再跟上來。
雖然未必是這個原因,但身在此處,倒是的確多了幾分安全感。
不說彆的,即便無上真佛的菩薩親身前來,他覺得對方也未必能在章屍之墟這片散修彙聚之處占到什麼便宜。
“不過靠山山倒,靠天天塌,若想要找人手打破仙人關,眼下這個境界,還是有諸多不便啊。”
心中微微歎息。
不說彆的,他在合體之中,已經算得上是一覽眾山小,但即便如此,來到這殷墟道場之後,卻也不曾受到其他渡劫境修士的接見,顯然在渡劫修士的眼中,並不會真的將他這樣的人放在眼中,除非他站到了和他們同一個層次的高度。
眼下的他,還不夠資格成為無上真佛的敵人,自然也不夠資格成為渡劫境修士的朋友。
“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祛除身上最後一點規則殘留,想辦法先突破再說……”
心中正想著。
外麵卻忽地傳來了一道洞府陣法被激發的敲門聲。
隨即便是一個略有些客氣的聲音:
“這位道友,在下刁少平……”
王魃眉頭微皺,神念隨即探出。
隨即便看到洞府之外,正站著一位臉上帶著一抹好奇,正朝洞府內張望的青年修士。
這人模樣倒也算過得去,隻是一隻眼大,一隻眼小,讓其稍顯怪異了些。
王魃心中微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人找上門來,是什麼路數。
沉吟了下,還是撤去了陣法,隨即打開洞府大門,走了出去。
那青年修士見著王魃,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番,眼中略閃過一抹疑惑之色,隨後拱手道:
“道友是新來的供奉麼?在下刁少平,之前倒是不曾見過道友。”
王魃心中疑惑於對方的來意,聞言微微點頭:
“正是,不知道友來此是……”
“哦,我便住在道友附近,剛才見著殷大先生親自帶道友過來,心想咱們以後便是鄰居,便特意來拜訪道友,若是打擾到道友,還請莫怪。”
青年修士口中十分客氣,隻是王魃卻察覺到對方看向他的眼中,卻多了幾分警惕之意。
一時更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也不欲多做糾纏,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多謝道友關切,方才倒是的確在修行。”
青年修士聞言,卻似乎並未聽出話裡的意思,麵露笑容道:
“對了,殷氏的功勳處,近來又出了一件任務,是去外麵打探消息的,功勳不少,道友有沒有興趣一起?”
王魃忍不住眉頭微皺。
若是在以前,他還有心思和對方閒扯,隻是如今卻實在沒有這個心情。
輕輕搖頭道:
“多謝道友好意,隻是在下近來忙於修行,沒有時間。”
隨即抬手微微一禮,便即退入洞府之中。
關門鎖陣。
刁少平被關在外麵,帶著笑容的臉上頓時一僵。
隻是卻還勉強保持著笑容,口中自說自話:
“道友既然太忙,那就算了。”
說罷,轉身便朝著離得頗遠的一座洞府飛去。
飛入自己洞府,陣法關閉的這一刻,臉上終於再也掩藏不住,瞬間沉了下去。
“神氣個什麼!”
“殷氏的客卿我都見過,卻獨獨沒見過此人。”
“也不知道從哪攀上的關係,一來便是四等客卿!”
“我特意示好,結果此人竟還這般傲慢……哼!”
“靠著關係,又有何了不起!”
“等我攢足了功勳,到了三等,我便有機會兌換一次渡劫修士的親自指點,到時候踏入合體中期,我看他還敢在我麵前這般作態!”
心中這般想著,頓覺舒服了不少。
正在這時,他卻忽地聽到了外麵一道略顯冷淡的聲音響起:
“刁道友……那位,不是你能招惹的,收收心吧。”
“也莫要讓我知道,你去打擾他,否則……結果你應該是知道的。”
聽到這聲音,刁少平頓時心頭一震!
殷富,殷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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