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的開端讓這個冬天多了一些肅殺的味道,街頭巷尾總有人竊竊私語,在討論著什麼,臉上有著緊張或惶恐的情緒。
孫菁的審判沒有出什麼意外,她當庭認罪,沒有上訴,因為認罪態度良好,而且有自首情節(這是陳思靈為她爭取過來的),被判了無期徒刑。
大概是同為女人,她更能理解處在那種情況下一個人的憤怒與委屈。
年前最後一個月,上頭下了死命令,打起精神二十四小時待命,絕不能出任何意外。
不僅僅是因為要過年,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兒,之前局裡打了申請,要刑偵和經偵分家,同時設立區、縣級刑警大隊,相關的文件已經批下來,等過完年就要進行調動,這種調動會有一些從外地調來的人員。
如果不出紕漏,市局領導班子不會大動,最多是給區縣裡頭安排幾個隊長副隊。
但是萬一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問題,保不齊有人做文章,到時候陳思靈和陶樂知很可能被調到下麵去,市局刑偵和經偵隊長的位置就被人頂上來了。
老局長陳仲信打心眼裡喜歡這兩個人,希望他們留在市局,新來的人也摸不透正陽市的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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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回去跟男朋友好好聊一聊,沒什麼問題解決不了,實在生氣的時候就想想,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都是大白菜。”
麵前的姑娘被陶樂知這句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點了點頭。
卸下了心理防備,姑娘的話也密了起來,把自己跟男朋友的矛盾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其實都是些戀人之間常見的問題,但情緒上頭了,人就容易衝動。
這次兩個人鬨矛盾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無非是男孩沒有刷碗拖地,女孩有點生氣,男孩就開始解釋,兩個人各說各的,都想讓對方理解自己,而不是嘗試理解對方,越說就越亂,開始翻舊賬,最後女孩一氣之下就摔門而出,手機關機,把男孩嚇得不輕,連忙報了警。
陶樂知找到女孩的時候,她已經在河邊坐了一個多小時,冷得直發抖,到了局裡也還是一句話不說,直到這會兒才算是打開了話匣子。
花了十幾分鐘聽完女孩的抱怨,陶樂知耐心地繼續安慰她,直到感覺女孩情緒基本穩定,才結束了兩個人的談話。
“呼……”
送走這對小情侶,陶樂知看了一眼時間,1月23日,23點58分,距離過年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
這段時間他們忙的連軸轉,隻要接到可能發生刑事案件的警情,刑警隊會直接負責,光是這種夫妻或者情侶之間鬨矛盾要尋短見的都碰到了好幾個。
不過想想明天休息,他心裡又暢快了些。
這兩天下了很大的雪,院子裡沒被清掃的地方,積雪差不多已經能沒過腳踝。
“傷不起真的傷不起……”
安靜的辦公室裡,陶樂知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他接過電話,那邊是李耀陽的聲音:“老陶,出來喝點,我剛下班,明天休息。”
“巧了,我明天也休息。”陶樂知笑了笑。
“東林小築,我定了位置。”那邊傳來一些雜亂的布料摩擦的聲音,像是在換衣服。
“萬惡的資本主義。”
東林小築是正陽市頗有名氣的一家私房菜館,消費不低,兩個人一頓飯就抵得上陶樂知半個月的工資。
李耀陽是個富二代,老爹有錢,但他不屑於當個風流的紈絝子弟,也沒有什麼商海激鬥的雄心壯誌,沒想過接手家裡的生意,大學學醫,畢業讀研直博,進了正陽醫院當醫生。
可是在消費觀念上,他的資本嘴臉就顯露無疑,儘管這種奢侈是打娘胎裡帶過來的,並不是他刻意為之,陶樂知每次出去蹭吃蹭喝的時候,還是要要憤憤地罵上一句。
東林小築並不在市中心,從十字街出發,順著春亭路開二十多分鐘的車,拐進322省道,再走差不多20分鐘,轉進一條無名小路。
幾分鐘之後,在樹林的包裹中,一座嫻靜雅致的複古彆院出現在陶樂知的眼前,門上是一塊牌匾,燙金的四個大字:“東林小築”。
據說是當年啟功先生親題。
儘管不是第一次到這裡來,陶樂知還是覺得有些震撼。
“進來啊,愣什麼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耀陽也到了門口,看見正在發呆的陶樂知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
“沒什麼。”
深夜的東林小築很熱鬨,和安靜的市區比起來,這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的繁華就更顯得特殊。
李耀陽定了一個靠角落的包廂,安靜些,服務員是個陌生的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看上去有些拘謹。
“馮卿今天不在麼?”
馮卿是東林小築的一個經理,專門負責李耀陽的服務,如果有特殊情況,一般馮卿也會提前跟他說,東林小築會另派外安排一個人負責。
像今天這樣讓一個新人來服務,不太符合東林小築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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