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山之後,遠遠看著大山,我漸漸開始了對大山全方位的審視和考察。這種考察,讓我特彆真切地認識到了張桂梅老師是那麼用力地想要改變女子的命運。當然,張桂梅老師鞭長莫及,無法改變我的命運。我的命運改變,要感謝我們家裡那些不願意向命運屈服的女子們。
我時常在想,我現在之所以能積極樂觀地觀察體認各種各樣的事情,大約要慶幸自己走出了大山,慢慢認識到了自己那自以為很寬大的心胸依舊是那麼的狹隘。是的,這種狹隘,在我遇到了一些非常待遇之後,經過一個心靈不斷掙紮著的階段,終於漸漸看清。
經過一段時間的審視,我能夠清晰意識到,在我能夠掏出錢給家鄉修橋鋪路,用真金白銀來幫助所有人變得更好之前,我能夠去做的,就是讓所有人能夠去重新認識自己所走的道路。當我們充分認識自己所走的道路,並且是用積極的方式去觀察自己所走的道路時,我們會發現,我們的人生在很多時候,換個角度去思考,就是不一樣的結果。
我曾經和我的一位好朋友聊天,在總結和分析過往的時候,我笑著告訴她,她的人生最遺憾的是大學四年的浪費。朋友卻告訴我,她並不覺得那四年浪費了。我沉默了,倒不是因為她說的我不認同,而是我明白,我說的她沒有理解。不過,她那樣去理解她的人生,倒也不失為一種比較好的理解方式。
我好朋友的理解方式,用我小時候的一件事來說吧。仍舊是放鞭炮。我們的童年是比較豐富的,也是比較貧乏的。豐富的原因是,我們有各種各樣的人生體驗,這些人生體驗是我們的孩子們,生活在城市裡的孩子們所無法體驗到的。就像我告訴我的孩子我們小時候的生活時,孩子會一臉豔羨:“你們那時候好幸福。”可孩子不能知道,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也在看著他從小就能捧讀一大堆圖書時,我的感受,要是我們能像他們這麼幸福,該是多麼好。
回到放鞭炮吧。在我們家發生大火之後,我們就搬離了農村,那些花炮,因為危險,被擱置在了屋頂,很少有人問津。也許,在我們家的房子被拆毀的時候,那些花炮被發現,被扔掉。那些,已經不再是我關注的目標了。大火讓我們從此對花炮興致索然,至少我是這樣,從此不再覺得那種玩具是多麼好的玩具了,既浪費錢,還充斥著未知的風險,著實沒有太多必要。
事實上,在此之前,我還曾經因為放鞭炮遇到過一點永恒的紀念。這就是我和我哥圍著磨盤在玩耍的時候,一掛百字鞭被我們拆開,放在了磨盤上。我哥返身那鞭炮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戳到了我的手。我的手上,當時被香燙得生疼。
我媽沒有批評我哥,但很快幫我進行傷口處理。傷口好了,我也在上學前就懂了左和右的區分方式。因為,我的右手上有個很清晰的傷,通過那個清晰的傷,我能準確判斷左右。
2024年,我看到一群人在聊天,聊的話題是:兩隻鵝從清華大學走出,走向北大方向,保安將它們抓了回去。一些人的答案是,無產階級。可人家很快打臉了這種答案,因為它們回去後下蛋了。明明是有產(產蛋)階級啊。有人說,這寓意著非升即走。我也覺得存在問題。明明人家是走出被強留,留下後很自然下蛋了。所以,我還是覺得我的答案比較有意思,它們不過是想一踏湖途。因為北大以塔、湖和圖書館聞名,一塌糊塗諧音的一塔湖圖,是北大標誌。這種“一踏湖途”也是常待清華,想去北大看看的意思啊。
我是力主積極思考人生的人。各種對人生比較喪氣的調侃,對我們的人生並沒有什麼積極的意義。就像,如果我總是唉聲歎氣於自己竟然受傷了,不如看到這種受傷竟然也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也許,我當真和很多人的思維方式不完全一樣,這才是我為什麼能夠和彆人的人生不完全一樣的原因?
用了很長時間,我掙紮著獨自走過一個又一個人生的痛苦曆程。在這裡痛苦的經曆中,我不可避免地曾經有過抱怨。但我很慶幸自己竟然在那麼清晰的抱怨之後,重新開始振作了起來,反倒看到了更多我此前沒有看到我可能。
可能,是的,我此前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些事,是很容易做到的,隻要我們願意去想,它就能成為清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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