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羽被他噎得無言以對,緋紅的檀口一撇,忿忿然道:
“是呢!您可是攝政王!高高在上,手握重權,隨便下個命令,就有多少人趨之若鶩的為你做事,你當然不需要朋友,你隻需要權勢就足夠,誰敢違逆你的意思呀?”
她這陰陽怪氣已經寫在了臉上,蕭容慶又豈會聽不出來,“這是在挖苦本王?”
被他戳中的雲羽並未承認,“沒那個意思,隻是每個人看重的東西不一樣吧!殿下在乎權勢,但我在乎朋友和友情。你可以用權勢去命令一個人,但當你沒有權勢之時,他便不會再聽你的。但若有情分在,不論你得勢還是失勢,那個人都會一如既往的對你好,始終站在你這邊。”
“誰是你的朋友?你說的該不會是錦嵐吧?如果錦嵐知道你懷了本王的孩子,你覺得她還會對你好嗎?這便是你所謂的友情?堅不可摧,還是一擊即破?”
蕭容慶的反問令雲羽心虛之至,她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這個問題,因為她心知肚明,有朝一日,假如錦嵐知道真相,定會恨透了她,所以她和錦嵐的關係並不穩固,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至少素枝待我挺好的,她一直都為我著想,幫我隱瞞了很多事。”
“那是因為她是本王的棋子,本王護著你,她才會護你,一旦本王不願保你,你覺得她還會維護你嗎?”
原本雲羽還覺得自個兒有兩個朋友,被他這麼一說,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你說得對,錦嵐親近我,是因為有這個孩子做紐帶。素枝對我好,也隻是聽從你的命令,其實我什麼都沒有,沒有親情,沒有友情,孤零零的活在這世上,偏我還倔強的想活著,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早死早投胎,也許下輩子不至於活得這麼累。”
舒雲羽不是妄自菲薄的人,她一向堅強樂觀,哪怕自己的處境再卑微,再艱難,她都願意堅持下去。
諸如錦嵐和素枝待她好的原因,她心知肚明,隻是今兒個驟然被蕭容慶點破,她突然就很難受,瀕臨崩潰的狀態……
也許有些事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彆人挑破又是一回事。
有些脆弱難堪,她可以自己消解,但卻不希望被旁人戳穿。
說到後來,雲羽的聲音有些哽咽,她刻意偏過頭去,似乎不願意讓他看到。
聽出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蕭容慶略顯差異,“你哭了?”
“才沒有呢!我才不會為這點小事去哭。”
雲羽倔強的吸了吸鼻子,又快速的抬手撫過麵頰。
儘管她一直側著身背對於他,可這些細微的動作還是落在了蕭容慶眼底。
他直接抬手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臉來,但見那晶瑩的淚珠正掛在她的扇睫之上,將密長的眼睫浸濕了大片,泛紅的眼眶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那兩行濕潤的淚痕滑過芙蓉麵,落在蕭容慶心底,灼得他心底莫名生出一絲愧疚。
他隻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雲羽竟是如鯁在喉。
從前他不會在乎彆人的感受,但這一次他覺得自個兒似乎真的有些過分了。
蕭容慶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他屈指為她擦拭著麵上的淚痕,雲羽卻側過臉去,她的薄唇緊抿,並未抱怨什麼,但微微顫動的鼻翼已然寫滿了委屈和酸澀。
是他有錯在先,惹她傷心,他哪好意思再同她計較?即便她態度冷漠了些,他還是不忍責怪她。
蕭容慶收回僵在半空的手,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一棵大樹,至少本王還站在你這邊。”
素枝多多少少還有幾分真心,至於蕭容慶,那就更不必提了,雲羽根本不敢對他抱有任何奢望,
“那也隻是出於利益,沒有半分情意,我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
莫名其妙的煽情之詞她怕是不會信服,於是他換了一種方式,
“你忘了?你還有個孩子。既然本王在乎利益,那這個孩子便是你最大的籌碼。隻要孩子在,本王便會一直護著你們母子。”
是啊!雲羽一直都在期盼懷上身孕,她隻知道有了身孕就能活下去,可對於這個孩子的存在,她似乎沒有過多的感觸,她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腹中懷的是一個生命。
“那如果,孩子不在了……”
蕭容慶手指微轉,拇指輕撫著她麵上的淚痕,
“彆總說些喪氣話,凡事要往好處去想,先前你不是很樂觀嗎?事實證明,老天對你還是眷顧的,如今你已經如願懷上了。
深宮危險重重,但你要相信你可以化險為夷,就算你不相信上蒼,至少可以相信本王。孩子若是沒了,朝局便會動蕩,所以本王不可能讓他出事,你……也一樣!”
蕭容慶的神情似乎很鄭重,像是在跟她講道理,又像是一種承諾。
他的神情異常肅凝,但又夾雜著一絲溫柔,是雲羽從未見過的,溫柔得都不像他了。
“我……可以信你?”
遲疑了好一會兒,雲羽才問出了這麼一句,蕭容慶不可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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