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議定,衛淵就和祖師聊了聊青冥日後的發展,聽得玄月真君兩眼放光,都準備日後過去養老了。
正談得興起,衛淵忽然心有所感,望向殿外,就見張生走了過來。
“老師!你出關了?”衛淵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張生此時一身文士袍,長發簡單束在腦後,淡雅天成。
遠遠望去,她如與天地同在,氣勢高遠,雖然麵容絕美,但是這種美如同山川之美、天地之美,仰之彌高。若不是衛淵,其他人恐怕都不敢生親近之心。
張生進殿,玄月真君便道:“道體無瑕,不光暗傷儘複,且還能更進一步,這是好事。隻是你道心可有進展?”
張生道:“弟子打算遍觀紅塵,補上過往缺失的一環。”
玄月問:“也是個辦法,可有章程了?”
“弟子準備回青冥,在那裡尋找成道契機。”
玄月祖師本待答應,忽然間心中一動,隱隱想起了什麼。
以玄月真君修為,心血來潮必然不是小事。他當即布陣起卦,想要推算原因,隻是他氣運風水之術不精,忙了半天隻有一點隱約預兆,似乎與張生與衛淵的初遇有關,但除此之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忙碌無果,玄月隻好咳了一聲,道:“我剛剛想到了一件彆的事。嗯,去青冥也好,準備什麼時候動身?數日後就有運送道兵的飛舟前往青冥,你們可以乘那艘船去。”
張生道:“我們自去青冥即可。”
玄月祖師看看張生,再看看衛淵,忽然重重哼了一聲,道:“一個兩個,小小年紀,就知道離經叛道!”
張生坦然麵對,衛淵老臉一紅。
玄月真君起身,在旁邊架子上取下一幅畫卷,扔給了張生,沒好氣地道:“這是我天青殿初代祖師留下的手書,我老人家一直都沒舍得用,就留到了現在。現在我已經用不上了,你又沒了修為,這東西就給了你吧,關鍵時候無須激發,自能保命。”
張生接過那沉甸甸的卷軸,心中感慨,眼圈微微泛紅,但聲音仍是淡漠高遠,道:“多謝祖師。”
衛淵在旁邊看了,心中暗道自己這老師果然是個屬鴨子的,不管心中如何想,嘴永遠都是硬的。這要是換了自己,此時早就伏地痛哭,感謝祖師痛愛,然後祖師一腳將自己踢出殿去,笑罵一聲‘小兔崽子’,如此方是圓滿。
拜彆了玄月,張生就道:“我去看看紀流離,與她說些事情。回來後我們就出發。”
衛淵看看天色將晚,就道:“要不等到明日再走?”
“不能等,我有所感覺,我的成道契機就在青冥,越早去越好。”
說罷,張生就去了衍時真君的居處,前去探望紀流離。不料她這一去就是幾個時辰,直到子夜時分方才返回。
衛淵不知道她為什麼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但張生明顯不想說,也就沒問。
張生道:“我們從北方逃回來時你用的那個飛行器呢?我們用那個回去。”
衛淵已經有所準備,具現出飛行器。這具飛行器經過了人間煙火的優化,專門設計了強化座艙,可供兩人乘坐,至於其它的沒有太大變化,推進則是使用八具標準噴筒。正常啟用四具,關鍵時可以八具全開,尋常禦景根本追不上。
片刻之後,夜色中一具飛行器衝天而起,離開了北方山門,向著青冥而去。
座艙內,衛淵和張生一前一後,衛淵還是習慣性地坐在前麵,準備用身軀遮擋罡風。不過起飛後衛淵才想起,新的座艙是全封閉的,已經不需要用身軀遮風擋雨了。
路上張生習慣性地詢問衛淵修行進度,衛淵一一答了,張生就想起一事,道:“我們先去本山。你要感悟太陰真意,我也要再感悟一下《乾清正法禦時經》中的仙祖真意。”
於是衛淵改變方向,向著本山疾飛。
數日後兩人抵達本山,然後一個在天青殿,一個在水月殿感悟真意十日後再度彙合,前往青冥。
歸途中,張生道:“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下為師的過往了。為師……我當年生在一個小富之家,生母難產而亡。我則不受繼母所喜,父親呢又有些懦弱,於是給我取了個鄉野人家的名字。
後來我遇到了一位遊曆至此地的隱修,她見我有天賦,就將我帶離本家,給我啟蒙,並取單名一個笙字。啟蒙之後,她送我參加仙宗統考,得師父焚海看中,進入太初宮,拜入天青殿。但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啟蒙座師了。”
說到此處,張生罕見地歎了口氣,隱有悵然。
衛淵此時卻是思維跳脫很想問問張生最初的鄉野名字是什麼,但本能地感覺這個問題很討打,問了後果難測。
小小的飛行器載著兩人,飛越大地,向著青冥而去。
天高風寒,山險水遠,強敵環伺仙佛惡念,在這一刻,都抵不過艙內的融融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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