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看見熊父這幅惡鬼上身的樣子,洛川心裡也是一驚。尤其是當他突然惡狠狠抬起頭,掄著菜刀砍來的那一刹那,簡直已經沒有活人的樣子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羅。
他下意識就要火力全開,重肘暴拳還擊。
可突然又想起來了,這可不是行屍惡鬼,這是大熊的親爹。
自己來這也不是為了砸碎他的腦袋,而是要救他的命。
權衡之間,刀光閃現,洛川隻能微微一個側身,避過刀鋒!
哢嚓!
一聲巨響,菜刀就砍在了洛川脖子邊上的門框上。
洛川不等他將刀拔出,雙手直接鎖住熊父的胳膊,試圖用過肩摔的方式將他先行放倒。
可沒想到,洛川沉肩收腹,拚儘全力,連著嘗試了兩下背摔,熊父竟然紋絲沒動。兩腳好像長根了一樣,牢牢站在那。
這太出乎意料了。
熊父雖然身材高大,可畢竟五六十歲了,此刻又病的消瘦不堪,自己沒道理摔不動他啊。
驚慌間,回頭準備換做其他方法。可熊父的嗓子眼裡卻冒出一聲冷笑,那滿是屍斑的手臂突然反把洛川的脖子鎖住了。
那胳膊,僵硬冰涼,像是木頭疙瘩抵在了喉嚨上。
更驚悚的是,熊父獰笑著,另一手就把那菜刀從門框上拔了下來,森白的刀刃就要往洛川的脖子上抹。
“洛兄彆慌,我來了!”
令狐楚終於繞到了廚房的窗子外,翻身進來,一見這場景毫不猶豫地就衝了上來。
可大熊他爹眼露凶光,連頭都沒回,猛地朝後一甩手,那菜刀迎著令狐楚的腦門就飛了過去。
也饒是令狐楚身法矯健,驚恐中原地來了個下腰鐵板橋,菜刀貼著他的下巴飛了過去,刀刃半截都插進了磚牆裡,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到了這會,洛川和令狐楚才算是廁所啃榴蓮——發現串味了。這哪是鬼上身啊,這他娘的絕對是大神兒降臨了。這光著屁股的五十歲老漢,這麼能打,一手鎖死洛川,另一手差點把令狐楚送去見祖宗。
“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以為我是吃乾飯的!”
洛川也急了,既然熊父這麼能打,現在就不是考慮會不會傷害到他了,應該考慮的是自己怎麼活下來。
他抓住熊父的胳膊,憑著強悍的腹股力量,突然兩腿懸起,剪刀一般纏住了熊父的脖子。再依靠核心力量,奮力下壓,砰的一聲,總算是將熊父像石雕像一樣給搬倒了。
“好你個小老頭,差點一刀砍死我!”令狐楚趁機而上,鎖臂擒拿,配合洛川兩個人牢牢將熊父給按在了地上。
“我管你是哪家大仙兒呢,今天我非一釘子楔死你!”令狐楚打的上了頭,袖口一抖,那枚六寸長的釘棺釘就攥在了手中。
洛川嚇了一跳,趕緊提醒道:“你瘋了?這可不是僵屍,是大熊親爹啊!”
“惱羞成怒”的令狐楚定了定神,苦笑一聲:“打急眼了,把他當成黑毛僵了……”
兩個人都以為合力把熊父控製住的時候,就聽見老熊趴在那,忽然嘻嘻哈哈獰笑了起來,他那貼在腦袋上的頭發,一根一根豎起。像是個刺毛栗子是的,然後在一眨眼之間,瘋狂猛漲,一團團,一簇簇,無數的發絲像是放爬蟲一樣,順著兩個人的胳膊就往上蔓延,頃刻間,已經到了嘴邊、人中,不顧一切地往耳鼻口眼裡鑽。
如此恐怖怪譎的景象讓洛川和令狐楚毛骨悚然,就算再見過世麵也不由得心生懼意,雙雙鬆開了手,連連後退,以避讓那猙獰瘋長的毛發。
而熊父在幾秒鐘時間裡,好像變成了一個長毛怪,在張牙舞爪肆無忌憚的毛發的擁簇下,竟然還扭動著脖子朝他們兩個逼了過來。
在氣氛凝滯,惶恐席卷所有人心頭的關頭,忽然聽見一聲揶揄:“你們兩個殺得了僵屍,下得了古墓,都自視甚高,可今天還是怕了吧。”
於尋風竟然來了。
“誰……誰怕了,就是有些不知所措而已!”令狐楚小聲嘀咕道。
洛川也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一時恍惚,不知道該用什麼招數好罷了……”
“你們要是真不怕,就不會出現幻覺了!”
於尋風哼了一聲,朝著裡間的屋地下猛地打了一把符籙,呼的一下,黃符紙在地上冒起了巨大的火光,一股白煙過後,洛川和令狐楚驚訝地發現,大熊的父親就縮在角落裡,雖然依舊凶巴巴地對視著他們,可身上哪有那麼多淩亂的毛發啊。
“不可能啊,我身上有釘棺釘,口中一直默念九字真言,就不可能出現幻覺!”令狐楚依舊嘴硬地叫道。
於尋風卻凜然道:“你防的是陰煞的幻境,可眼前這是巫術的幻境。”
“您是說……和我們鬥的,其實不是熊先生,和寄生在他身上的東西,而是另有其人?”
“沒錯!這是巫術!”
於尋風大聲問道:“這位熊先生最近可有接發或者佩戴假發?”
連驚帶怕的熊夫人早就幾近崩潰了,於尋風問了好幾遍她才緩過神來,癡癡地應道:“老熊他這兩年脫發脫的嚴重,所以就開始帶假發套。現在戴著這款是純手工的粘膠發套,好像戴了四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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