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稚繃著一張臉,頗有幾分唬人的架勢。
但小女娘這般危言聳聽,仿若毛羽輕掃,不癢不痛,反倒惹人憐愛。
朱愈不以為意:“我跟著殿下出生入死,難道交情還比不上一個女人?你越是不情願,我就越要向殿下討要不可了!”
薑稚麵上平靜,實則氣結。可前來找謝宴辭議事的是軍中要臣,她也不能直接將人趕出府去。
隻好暗暗咽下這口氣,徑直出門。
院子裡不見元寶的蹤影,想到身後的朱愈,她加快步子,恨不能跑起來。
走到垂花門時,已然出了一頭的汗。
有小丫鬟抱著布匹走過來,屈膝行禮。見她這般狼狽模樣,不由吃了一驚。
和外男共處一室終歸不妥,怕被人看出端倪,薑稚趕緊側過身子,想拿出帕子擦汗。
哪知一摸袖口,卻摸了個空。
那帕子並非什麼精貴之物,隻是繡樣特殊,乃是沈姨娘生前畫出的圖樣。
僅此一條。
難道是剛才走得急,落在了哪裡?
薑稚丟了帕子,甚是著急,立馬選擇原路返回,沿著走過的地方仔細尋找起來。
一路尋回至謝宴辭的院子。卻見房門虛掩,與離開時不同。
想著已故的沈姨娘,她咬咬牙,將門又推開了一些。剛進屋子,就聽見屏風後傳來了朱愈的聲音。
“王爺,這新政若真要推行,朝堂和民間少不了要動蕩一番,主將的意思是召回在外駐守的兩隊兵馬,專供殿下差遣。”
謝宴辭回來了?
許是她前腳剛走,謝宴辭就回到院子,聽這意思,兩人像是已經說了一會兒話了。
薑稚抬眼看去,隔著薄紗,隻隱隱約約瞧見那道清俊的身影,端坐在桌案前。
良久,他才淡聲道:“就按他的意思去辦。”
“是,殿下——屬下還有一事。”
“說。”
“您手中的帕子,好像是方才在您房中伺候的丫鬟落下的。”朱愈低沉地嘿嘿一笑:“說起來讓殿下見笑,屬下對那丫鬟有幾分喜歡,所以想向殿下討來納她做妾,還望殿下成全。”
原來那帕子被謝宴辭撿到了。
薑稚緩緩鬆了口氣,沒丟即是萬幸。
可聽到朱愈竟膽子大到直接向謝宴辭討要,渾身血液倏地冰冷起來。
好似回到了上一世被人任意玩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