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辭不懂,死過一回的人哪敢再將自己完整地托付給他人。
“本王房中隻有謝旪。”謝宴辭徐徐開口。
朱愈是個大老粗,沒窺見謝宴辭的怒色,仍舊笑吟吟:“屬下方才來時撞見過她。一個奴才而已,王爺不如開個恩,成全小的?”
謝宴辭眸色諱莫如深,他指間纏著帕子,指腹在其上輕撫摩挲,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越是沉默,立於門口的薑稚心中就越是焦灼。
最後實在沉不住氣,索性不再躲藏,繞開屏風走了進去。
謝宴辭早已知道門外有人偷聽。直至聽見朱愈向他討要人,才知道薑稚竟在他麵前露過臉。本就疏冷的眉眼覆上薄霜,越發冷冽起來。
在門口拾得的帕子,他記性好,見過一回,就記住了帕子的主人是誰。
而那朱愈不知大禍臨頭。
謝宴辭平日裡雖性子冷淡,手段也極其殘忍暴戾,但對手底下的人賞罰分明,已然算得上是不錯的主子。
他朱愈前段時間還立了個功,不過討要一個低賤的奴婢,想來宴王不會不同意。
誰知下一秒,屏風後忽然繞出一個人來。
薑稚走到桌案前,眼風半分不給朱愈,朝著謝宴辭見了禮。
這人惡劣得很,如今心裡憋著氣,還不知要使什麼壞。又生性多疑,再不開口解釋,隻怕事後沒自己好果子吃。
朱愈一見薑稚,兩眼放光,正要說些什麼,就看見薑稚伸出手來。
“王爺,還不將帕子還給妾身。”
說話時眸子裡含著春水,說不出的嬌嗔。
朱愈頓時瞪大了眼睛,差點驚掉下巴。這宴王對府中的下人,難道都是這般寬縱嗎?
和傳聞中的未免也差得太大了些。
“你來見本王。”他嘴角含著笑意,一隻手撚起白檀看了看,旁若無人用親昵的語調問:“怎麼就著急走了,這白檀就放在桌上也不收起來,讓旁人瞧見還以為本王房裡沒人伺候。”
這會子怎麼又不像生著氣的樣子了?
薑稚愣了愣,但謝宴辭此人陰晴不定,眼下看著狀若尋常,誰知那心裡又在想些什麼。
所以她不敢鬆懈,仍軟著聲道:“王爺院中來了客,妾身不便多呆。沒想到匆忙間丟了帕子,因著是妾身姨娘的遺物,這才尋了回來。”
饒是這朱愈再遲鈍,這個時候也早已看出些許端倪來。這丫鬟實在美豔動人,入了宴王的眼也不足為奇。
他頂多磕幾個頭認錯,說不知是殿下看上的人。雖實在可惜,但這事也能就這麼過去。
結果薑稚自稱妾身,朱愈如遭雷擊,腳生生釘在了原地,恐懼襲來得太快,以至於他連下跪求饒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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