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攬責的話,卻叫駱澤庭更加怒火中燒。
他擺了兄長的威嚴,橫眉冷對:“跪經三月,你仍不知悔改,借著珍兒性子軟,便肆無忌憚欺負冤枉,饒是如此,她還願意替你開脫,可你呢?”
“你哪裡有半點侯府大小姐的樣子!?”
駱雲橋竟然在駱澤庭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失望。
換了從前,她隻會以為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好,如今卻隻覺得駱澤庭眼瞎。
“大哥如今也有了官位,在朝為官,要是隻聽犯人的一麵之詞來定罪,這天底下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冤假錯案。”她朝著駱澤庭逼近一步,冷冷道,“要是天底下誰會哭,誰就有理,那也不必爭辯了,全都哭一哭就是了。”
“你!”
駱澤庭滿腔怒火,卻又無從反駁。
駱雲橋低頭看了一眼那頭麵,聲音淡漠:“既然我在大哥的心裡處處不好,那也不必去南安王府的喜宴了,省得給侯府丟了人。”
她腿疾越發嚴重,難得有清閒的機會,自然不想奔波,可落到駱澤庭的耳朵,卻成了她在賭氣。
駱澤庭的聲音也冷了下來:“你也不必用這話來威脅我,要是沒有侯府,你怕是連南安王府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虧得祖母疼你,叫我去查你在昭覺寺所受的委屈,如今看來祖母的一片真心給了一個白眼狼,白費!”
駱雲橋的脊背倏地僵硬住了。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駱老太太到底幫了自己多少?
駱雲珍更是傻了眼。
她當日買通了昭覺寺的人,叫她們務必將駱雲橋往死裡折騰,如今駱澤庭去調查此事,水落石出,自己在侯府的形象必然大打折扣。
不!
她絕對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大哥,祖母拳拳之心,姐姐一定會明白的,今日還是彆怪她了。”
駱澤庭偏頭,正好看到她慘白的臉色,立馬上前扶住,關切:“珍兒怎麼了?可是方才被嚇到了,彆怕,大哥不是衝你的。”
這一幕親親熱熱的溫情場麵,駱雲橋卻實在沒眼看下去。
“既然雲珍妹妹不舒服,那就快些回去歇著吧,可彆在我這出了什麼事兒,到時我便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
“你!”駱澤庭還想教訓她一句,卻實在擔心駱雲珍的身子,隻得先行回去。
夜風徐徐。
初春的晚風還有些刺骨,夾雜著風雪的餘寒。
駱雲橋站在廊下,不覺得寒涼,反而頭腦更清楚了些。
倏地。
蒼老的聲音從她的身後,由遠及近:“既然在昭覺寺受了凍,如今就該好好養著,細細養上一年,等再到了冬日,便不覺得身上疼了。”
“身上的疼自然可以好,可心裡的疼又怎麼好?”
駱雲橋對侯府人滿心失望,不會抱有半分期待,如今隻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傻傻的落進了駱雲珍的圈套,不甘心被人平白冤枉。
她如今不過是要爭一口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