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說了什麼話?許遠林困在他們母子倆怨懟的情緒中,感到了一種壓力,更加不耐煩了。瞅著她以問答問。
你說西山寺院空覺法師使了什麼妖術,這話講不得呀!你既詆毀了人家,又損了自己的口德。何以說他使了妖術,分明是信口雌黃。就按你的說法,他使了妖術,他使妖術的目的是什麼?你能夠回答嗎?徐薔薇望著東邊百米遠的山地旁一個矮矮的土地屋,忽然有個想法,既然經過那兒,是不是要去拜一拜土地神?
馱著孩子正朝前走著的許遠林愣了一下,回答不上妻子的質問,又繼續走,越走越近了前麵的土地屋,那擺在土地神麵前的供品和火紅的香燭都能看清楚了。徐薔薇把話題接過來,孩子他爸,你想想,一個僧人對於世間名利,無欲無求,有必要使用妖術嗎?我們的孩子一直都想到西山寺院裡為僧,要是真正去了,孩子還小,空覺法師不但什麼好處都得不到,還要多一份心關照他,是不是?何況佛門不但忌妖,還要鎮妖,你以後如果還說這種話是要爛舌根的。
媽媽,你說得太正確了。許歡德見爸爸默不作聲,便拍著他的肩膀說,爸爸,你聽見沒有?以後不要說空覺爺爺的壞話,說了要爛舌根的。
臭小子,你來摻合乾嘛?許遠林邊扭回脖子邊說,有什麼罪老子承受就是了。
眼前就是土地屋,許遠林看也不看就走過去,走到山邊岔路口時,感覺馱在背上的孩子越來越重了,本想說,歡德你下來走走吧,爸爸太累了,但孩子畢竟病了,身上發燙,便說,歡德,你下來,讓我歇歇再走。徐薔薇則不同,到土地屋前,就朝供在裡麵的土地神納頭便拜,嘴裡默默念叨,土地爹爹,求您為我的孩子祛病,恢複健康,保佑我全家人清吉太平。
她忽然察覺到自己連香燭也沒有帶來,擔心白拜不靈驗,便說,下次,我一定給土地爹爹燒香磕頭,補上這次的遺漏。正說著,她發現供在土地屋隻燒了一半的香燭都熄滅了,便主動掏出身上的火柴劃燃點上,看著香燭明火冏冏,青煙嫋嫋,就像看到土地神在舒眉展目地微笑,禁不住又磕幾個頭,嘴裡說,土地爹爹,如果我孩子的病不能立馬就好,恭請您想個辦法,讓孩子他爸改變主意,把歡德馱到西山寺院去治,我有個感覺,醫院治不好歡德的病……
哎喲……徐薔薇正在土地爹爹前許下願心,驀然好像聽到丈夫在那邊呻l,她向土地神叩了最後一個頭,便站起身快步走過去,丈夫正在路邊一手牽著孩子,一手捂住肚子顯出一副痛苦的模樣,她問道,遠林,怎麼啦?
不知為什麼,肚子突然就痛。許遠林蹙著眉頭說。
爸爸,到西山寺院找空覺法師一定能夠給你治好!許歡德信口勸他。
這讓徐薔薇暗地意識到,是不是剛才拜了土地神的緣故,是不是土地神故意讓他肚子痛,而改變主意送孩子上西山寺院去,他的肚痛病就會好呢?
遠林,我們送孩子到西山寺院去吧!說不定你的肚痛病也會立馬就好。徐薔薇央求他。
好!就按你說的上西山寺院去。許遠林顯出一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可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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