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年不知道什麼是戀愛腦。
他隻覺得有時柒在身旁很有安全感,他可以全身心放輕鬆地入睡。看見她揚起笑容,那份喜悅仿佛傳遞到了他的心裡,他也會很開心。
未來有許多希望。
他可以將他走過的路,去過的地方,帶著她重新再去一次。他也可以跟隨她的腳步,去見識她眼裡那些新奇的事。
總之。
一想到他可以牽起她的手奔赴後半生,陸淮年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是甜的,陽光無比明媚,從前受過的傷也好像瞬間被抹平,隻剩滿滿的期待。
回蓉園是下午五點。
彆墅裡的傭人都放了假,管家中午也回家團年了。車子在林蔭道上停穩,返程是陸淮年開的車,他從主駕駛座下來,去後備箱拿了把傘,撐開後走至副駕位,等時柒下了車走到傘下,才邁開步子往院內去。
他牽著她的手。
雪下得略大,行走的過程中不斷地將她往傘中心摟,摟到最後把人圈進了懷裡。時柒察覺到了他這些小動作,沒出聲點破,而是繼續說著:“陸叔給我發信息說做好了除夕夜的飯菜,放在保溫櫃裡。”
“我們可以再加幾個菜。”
“但是我不會做西餐,隻會做家常小炒菜。”
“西紅柿炒雞蛋怎麼樣?你會做番茄雞蛋麵,應該也挺喜歡吃番茄炒蛋吧?”
“晚餐我們可以少吃一點兒,等入夜了就邊看春晚邊包餃子。我爸跟他的老年大學同學們去三亞了,這次也不回來,紀律師他還在燕城嗎?”
“大門口的對聯我沒讓陸叔去貼,打算連著紅燈籠一起自己掛,博個新年的好彩頭。等會兒你去拿梯子,在下麵扶著,我就爬上去貼。”
“十八的小房子也不能忘了,我給它買了幾幅迷你的小對聯,還有我在南山寺拿的兩個小燈籠,也一起掛它門上。”
時柒說了一大串。
開車回來的路上她就在說,進了院子也還在繼續。
遲遲沒聽見身旁男人的聲音,時柒抬頭看他,腦袋才剛仰起來,還沒看清他的五官,臉上便蓋下一片陰影,他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摟著她,輕易在她抬頭的那一瞬間彎腰吻上了她微張的唇。
她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目光被她開開合合的嘴吸引得死死的,早在開車回來的路上陸淮年就想親她,礙於交通安全他沒動。吻完她的唇,陸淮年又在她白皙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旋即回複道:“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我可以幫你洗西紅柿。”
“煎雞蛋我也會。”
“伯父昨天給我發了他在三亞的班級合影照片,他在那交到了朋友,很開心也很平安,讓我們放心。”
“阿宴回倫敦陪他父母過年了,不在燕城。”
“等會兒我就去拿梯子,我們一起貼大門口的對聯。十八的小房間也不遺漏,你從南山寺帶的兩個小燈籠我都拿著。”
他語速平緩。
語句流暢。
時柒以仰頭的姿勢注視他數秒鐘,原以為他沒聽她說話,沒想到記得這麼清楚。她張了一下唇打算說什麼,還沒等她開口,陸淮年又親了她一下。
時柒:“……”
彆墅區遼闊寂靜。
除了蓉園燈火通明亮起所有的照明設備,其餘的豪宅都昏暗著,他們基本上都是圈子裡商業聯姻的夫妻,除夕夜都前往男女雙方的家族裡吃團圓飯了。
時柒和陸淮年不同。
兩個人差不多都是孤兒,無親父無母無兄弟姊妹,蓉園是婚房也是家。
偌大的屋子僅有一貓兩人的身影,稍顯靜悄卻不冷清。院子的桂樹偶爾傳來大雪壓彎樹枝的細微聲響,大門口傳來時柒清亮的嗓音:“對聯兩邊對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