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年說她是睡久了。
腦袋不清醒。
“醫院的檢查結果是一切都好,今天中醫過來看,也隻說是貧血。”
“可是——”
“吃點藥調理一段時間會好的。”陸淮年摸了摸她的臉,將人摟進懷裡,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話像是在對她說,也像是在跟自己說:“不會有大礙。”
這句話說出口,陸淮年自己都沒有底氣。
尤其是當天夜裡時柒睡著了,住家的私人醫生跟隨他進入主臥,刺破時柒手指取血。她對疼痛的感知力很強,換做是曾經,摔一跤磕破皮都會覺得疼,如今卻沒半點反應,深度沉睡著,仿佛醒不過來似的。
醫生取了血。
離開臥室,將裝有血液的試管交給了門外的白特助。
合上房門之前,白特助望了眼屋內床邊守著時柒睡覺的陸淮年,光影昏暗,男人劍眉蹙著,擔憂儘顯。
這段時間先生陪太太去燕城醫院做了全麵的檢查,結果顯示太太身體健康,除了些許貧血外並無其他不妥。先生卻又托人去京城請了位中醫界的大拿,今日來蓉園給太太看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中午忽然又讓他聯係wale生物科技公司的榮尚總理人,夜裡讓醫生來抽血,將太太的血送去更頂級的醫學設備進行檢查。
到底在查什麼?
太太麵色紅潤、精神也不錯,感覺沒什麼病啊。
“陸醫生,您長居在蓉園,經常看見太太,您覺得太太有哪裡不對勁嗎?”
“沒太看出來。”
“我也覺得太太身體各方麵都挺好的。”
“先生擔心太太吧。”醫生分析著,“俗話說關心則亂,太在乎了就容易多想。這隻血液試管的檢查結果出來,若是顯示正常,先生應該就能放心了。”
白特助點頭。
表示同意。
就是幾個月前太太在機場高速發生了意外,那場事故給先生帶來的陰影太大,所以太太一有點什麼小狀況,他都很擔心。
幾天後。
陸淮年上午出了門,在國標大廈約了榮尚見麵。
兩人關係一般,不算好但也不差。經理領著榮尚進門,他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靠窗位置上的人。褪去了少年時期的鋒芒,如今愈發沉穩內斂,不過還是一樣的孤僻,骨子裡的冷漠未改變分毫。
榮尚拉開椅子坐下。
中間隔了張茶桌。
紫砂壺裡的水開了,正咕嚕咕嚕作響。陸淮年倒了杯普洱遞給他,無聲寒暄了一番,喝完茶的榮尚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對方麵前:“這人病了,血癌的前兆。”
“一般來說是惡性造血乾細胞增殖失控,分化障礙,導致在骨髓和其他造血組織裡,白血病細胞大量積累,從而引起的癌變。可是這人的病很奇怪,像是突然被病細胞寄生,你應該懂我的意思,你們戰公館以前慣用的手段。”
文件袋的封條被拆開。
陸淮年抽出裡頭的檢查單,雙目緊盯著上麵的報告結果。醫院查不出來,中醫摸脈也沒說出具體的症狀,因為目前的時柒還在健康階段。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會從嗜睡到無法入睡,最終不治身亡。
他是從公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