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抱著蘇憶桃,暮澤眼尾是濃鬱的依賴和偏執,風光綺麗,無時無刻都惹動桃花意。
蘇憶桃捏住男人的下頜,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總得有人唱黑白臉。”
“……給我點傷藥,我去看看她。”
暮澤半撐起身,攏緊衣衫,眼底閃過些許寵溺的無奈,論這世間料事如神,還得是他妻主啊。
淺藍瓷罐憑空出現在桌案上,暮澤伸手拿起來,敏銳的狐狸鼻子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桃花香。
“妻主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不會太久的。”
“嗯。”
似乎是看見蘇憶桃眼底的那不太明顯的戾氣,暮澤懂事地吻住她的耳廓,輕啄一口,身影便從清寂的綬安宮消失不見。
為了儘快回來哄家裡的醋壇子,暮澤移形換影進入東宮。
東宮,緋煙殿,乾燥的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蘇念雪身著褻衣躺在床榻上,臉色煞白,額頭掛滿冷汗。
就算昏迷不醒,她的眉頭也緊緊蹙著。
身後衣衫破碎,滿是猙獰的血痕。
雷鞭可不是什麼尋常武器,以蘇念雪區區道境的修為,挨上百鞭,也得重傷昏迷。
更何況受罰時,不允許擅自用靈氣護體。
樹影斑駁的宮殿外,跪著一位白衣若雪,長發如墨的俊俏少年。
他垂著頭,一縷墨發垂於耳畔,肩膀隱隱在顫抖,通紅的眼眶中噙著淚水,卻因為某種克製,遲遲沒有落下。
暮澤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宮殿台階前,深邃如同星辰般的藍瞳中,醞釀著狂風暴雪。
任誰對上這雙冰眸,都能感受到暮澤所帶來的恐懼。
脊背筆直地跪在青玉石板上的宮十七遲疑地抬起頭,意識回歸,動作僵硬地俯身行禮。
“參見帝君。”
“免禮。”
宮十七依舊伏跪在地,姿態謙卑,不敢起身。
繡著雲鶴的藍色衣擺闖入眼簾,原來是暮澤走到了他身前。
“你在自責?”
“屬下無能,未能護帝姬周全,請帝君重罰!”
宮十七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陰暗下的星眸滿是血絲。
身為帝姬侍衛,本該儘職儘責保護主子的安危。
今日卻以下犯上,當眾打了蘇念雪,讓他情何以堪?
愧疚、悔恨、自責等複雜壓抑的情緒堵在心頭,讓木訥單純的宮十七痛不欲生。
徹骨寒意的如同海浪般席卷而來,宮十七隻覺渾身一輕,被暮澤用靈氣托起。
五官棱角分明,雙眸肅若寒星,兩瓣嘴唇此時此刻毫無血色,隻是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宮十七手腳局促地望著暮澤,不解地喚了一聲“帝君?”
“罰你?不是已經罰過了嗎?”
“親自掌刑懲戒帝姬,你心裡應該最不好受。”
“屬下……”
宮十七像是被戳穿壞心思的小孩,正不安地看著他。
暮澤將桃花膏交給他,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雷鞭屬於上品帝器,普通傷藥難以治療,你拿這個給她上藥。”
燥熱的夏風催化膏藥,淡淡的桃花香在空氣中逸散。
宮十七怔愣地拿著桃花膏,聞著桃香,瞬間猜出這瓶膏藥的來曆。
雙手並攏,傾身再拜,宮十七眼裡是難以掩飾的激動,還有感激。
“屬下暫替殿下多謝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