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暮澤肩披大氅,簷下罰跪,手裡用托盤端著兩碗清水,半個時辰,不得將碗裡的水灑出來,否則就等著挨揍。
臣不煥之所以處處嚴厲,也是不希望祝暮澤再在蘇憶桃麵前出什麼差錯,誰也不知道下次的懲罰是杖斃還是剝皮,總而言之,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春光融融,覆滿金陵的雪開始融化,可不知為何,風卻更冷了。
“若要留得長久,就得把姿態放低。”
“公子臥薪嘗膽這麼多年,知道該怎麼服軟。”
“蘇憶桃不會輕易放過你,這一點,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
“心若止水,靜若安瀾,則大道天成。便是來朝刀架頸側,也不能自亂陣腳,當然,適當的地點,適當的時機,需要適當的偽裝。”
嘩!
短劍出鞘,冰涼的劍刃緊緊貼著祝暮澤的脖頸,羅睺冷冷地瞥著他,出言批評,“心跳快了。”
“啪!”
話落,一根枯藤就這樣抽在他背上。
碗中清水灑出些許。
“彆晃。”
又是一下,少年吃痛,眉頭皺起,全身繃緊,以抵消這股霸道的痛意。
“哐!”
短劍收歸金鞘,祝暮澤頓時鬆了一口氣,迎接他的又是一下責打。
他有些無辜地抬起眼眸,苦巴巴地看向臣不煥,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先生?”
“讓你學會控製自己的身體,是為了應對蘇憶桃的刁難。”
“我寧願公子來日怨恨我,也要將這些可能用在你身上的手段給你過一遍。”
“而鍛煉你處事不驚,遇事不亂的本事,則是為來日你謀權帥兵所考量。”
“刀架頸側,若對方並沒有立刻動手,便證明還有周旋的餘地,不要慌亂。真正殺人的劍,你未必看得清。”
“刀離頸側,也不能冒然鬆下一口氣,因為危險未必就此消失。”
廊下寒風凜冽,祝暮澤額頭卻布滿汗水,雙臂酸痛無比,微微顫抖,身體卻不敢有大幅度的晃動。
“我明白了,謝先生教誨。”
言辭之間,儘顯尊敬。
倒不是臣不煥趁機折辱他,而是在模擬他與蘇憶桃之間的相處方式,從而讓祝暮澤儘快適應這種處處用尊稱的說話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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