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寬繼續說道，“顧副市長，杜局長，你們或許聽說過，家父與河東省委書記嶽春秋叔叔關係不錯，河東省的人事安排，家父也是能說上話的。你們平川市，現在的張金昌書記，我得到確切消息，他年齡到站了，上麵不會讓他再去二線發揮餘熱了，而是直接退休。他退休後，平川市就會麵臨不少的人事變動，你們難道就不為自己的下一步做個打算？”
顧涵晨副市長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沉默了片刻說道，“馮先生，人事變動乃是上級的決策，我們作為地方乾部，自當做好本職工作，為百姓謀福祉，而不是去考慮那些不確定的因素。”
杜天榮也微微皺眉，說道：“馮先生，我們不能因為一些未經證實的消息而做出不恰當的行為。我的職責是依法依規管理好國土資源，確保各項工作的公正、公平、公開。”
馮寬卻並不著急，他依然麵帶微笑，緩緩說道：“二位領導，我並非要你們做什麼不恰當的事情。我隻是希望在處理國有煤礦的問題上，你們能夠更加客觀、公正地看待我的方案。我沒有彆的要求，就是希望二位領導在陽淮區三個國有煤礦的采礦權上替我馮某人說句話，事情辦成了，我自然忘不了是二位出手幫忙的。畢竟，這不僅關係到我的利益，也關係到平川市的未來發展。而且，我相信，隻要我們合作愉快，未來在其他方麵也會有更多的機會。”
顧涵晨和杜天榮對視了一眼，他們心中都明白，馮寬的背景和勢力不容小覷，但他們也不能輕易被其左右。
“馮先生，你的話我們會慎重考慮。但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我們必須進行充分的調研和評估，確保符合法律法規和國家利益。”顧涵晨副市長說道。
馮寬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場談話隻是一個開始，但他有信心，憑借自己的手段和背景，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目標，就說道，“顧副市長，國家製訂的法律法規要看從什麼角度去理解，從我的角度去理解，國家製訂的法律法規是以人為本製訂的，也就是人為的因素隻要有其合理性，就附合法律法規的精神。眼下，國家允許采礦權的轉讓，由我來接手三個國有煤礦的采礦權也完全合規合法，這你們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顧涵晨聽馮寬對法律法規的解釋有些牽強，就說道，“馮先生，你說的我雖然反駁不了，但你一直強調要拿下采礦權不知你的目的所在？都知道，采礦權與煤礦不可分割，即使政策允許，我們平川市也不能這樣做。因為采礦權與煤礦一旦分割，就會有很多不確定性。”
顧涵晨這番話說完後，便不再說了。停了好一會，馮寬才接話說道，“看來顧副市長是要做個明白人啊，好吧，顧副市長還有杜局長，我馮寬也不能隻說白話，你們的張書記已經從省城回了平川市，你們看看他以後走的路子就證明我馮寬是不是在講白話空話。”
馮寬之所以知道平川市委書記張金昌離職後的具體去向，完全是省政法委書記高國倫的秘書李根生親口告訴他的。李根生也是在河東省駐京辦認識的馮寬，就有意結交。馮寬到河東省後，第一站是到省城蘭南市，還是李根生為其設宴接的風。
原來張金昌到省城先見了他的老同學——省紀委書記杜宗漢後，又去找了高國倫。張金昌在平川市擔任市委書記十餘年，完全是靠高國倫的鼎力支持。高國倫在老省委書記程國陽時期就是政法委書記，程國陽調進北京後，嶽春秋空降河東省任書記，高國倫的位置一直未動。
張金昌在杜宗漢那裡訴了一陣苦後，沒有收到杜宗漢的積極回應，不死心的他就直接找到了他的靠山高國倫那裡，令張金昌沒想到的是自己就王有山到平川市乾預他的工作向高國倫訴講了一番後，高國倫竟和杜宗漢唱一個調，不但沒有對王有山提出批評，甚至還勸起了自己，說什麼省委已經對自己的去留作了討論，討論的結果是讓自己直接退休。高國倫說服不了眾常委，也就無奈同意。張金昌得知這個消息後，心灰意冷，默默無聞的又回到平川市。
但他的內心滿是失落與無奈。他在這個崗位上奮鬥了十餘年，如今卻要黯然離場。現在，警方對許森林的審問沒有結果，如果平川警方對許森林的審問一直沒有進展，王有山此人，他太了解了，他下一步就真會讓省城公安過來。真要鬨到這一步該怎麼辦？他擔心省城公安一旦介入，必會使事情變得更加複雜，甚至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張金昌也明白自己在平川市的地位和影響力可能已經受到了動搖。如果不能妥善處理這次事件，他的聲譽和形象都將受到極大的損害。
此外，他還擔心自己的離去會給平川市的政治生態帶來影響。畢竟，他在這裡經營了這麼多年，一旦離開，有人會趁機填補這個權力真空，進而影響到平川市官場的穩定。看來，自己與王有山的手腕是掰不下去了，隻能尋求妥協這一條路了。
馮寬的舉動讓顧涵晨副市長和杜天榮局長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他們清楚馮寬的背景強大，手段也不可小覷，但他們作為公職人員，又不能輕易被其左右，違背原則。
顧涵晨回到市政府自己辦公室後，思考著應對之策。他明白，一旦在這件事情上稍有不慎，不僅會影響自己的仕途，更可能給平川市帶來不可挽回的損失。他想到馮寬透出的信息——就是張金昌書記真的會直接退休嗎？如果真如馮寬所說，他身後的背景可真就看不透了，以前對他真實身份的懷疑也可以打消了。他就以彙報工作的名義走進了張金昌的辦公室。
杜天榮回到局裡後也同樣眉頭緊鎖，他深知國土資源管理的重要性和敏感性，不能任由馮寬為所欲為。如果馮寬提出的采礦權和煤礦割離，黃勝強會同意嗎？一旦黃勝強再鬨起來，說不定又是滿城風雨。怎麼收場？下場必會又有官員要落馬了。
杜天榮隨即召集了市國土資源局裡的中層以上領導開會，共同商討應對之策。大家仔細分析了馮寬的提議以及可能帶來的影響，最後一致認為不能輕易同意采礦權與煤礦的割離。三大國有煤礦的采礦權說什麼也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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