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內監,殷青筠躺在椅子上氣得心口疼,都怪皇帝突然派人來賞賜,白白耽擱她半個時辰。
蕭祉早走了。
凝羅看著她越發垮下來的臉色,不厚道地笑:“不就沒去送行嘛,蕭祉心上有你,你心意到了就是了。”
殷青筠不舒坦地轉了個身,背對著凝羅,沉默了許久才甕聲甕氣地說了句:“可我就是想......”
“那你也彆把他慣壞啊,軟軟,你自己怕是沒有察覺,可陛下和我卻是將你看得清楚。”凝羅繞到窗下,低頭看著殷青筠的眼睛,“你沒發覺蕭祉如今在你心中的地位已然超過了陛下了?”
有些話她委實不好說得,畢竟勸殷青筠跟蕭祉好的人是他,現在聯合內監一塊拖住殷青筠的也是她。
從前殷青筠除了陳氏,皇帝就是待她最近的人。
凝羅雖然曉得皇帝不是個好東西,可殷青筠這悶頭墜入愛河,隻顧著蕭桓的傻樣兒直叫她看得窩火。
殷青筠聽了凝羅的後半句,腦海中似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而後無知無覺地揚起了唇角,愣愣地回道:“沒有吧,回回我跟三皇子見麵,都是我自己去找他的,母親怎麼說得好似他把我勾得找不著東西南北似的。”
她不是第一回聽人說蕭祉對她灌了迷魂湯了。
殷正業說過,陳氏說過,就連青嵐有時候也嘀咕過,她一直都覺得她喜歡蕭祉,心裡念著他是正常的。
何況蕭祉一直是隱忍的性子,若非她昨日主動提及婚事,他恐怕還呆頭呆腦等著殷正業去跟他退婚呢。
凝羅道:“他有沒有把你勾得找不著東南西北,你自己曉得。”
殷青筠聽著這話坐起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嬉笑著道:“母親把我說糊塗了,我曉得什麼。”
凝羅伸手捏了捏殷青筠潔白如雪的臉頰,然後直起身子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叮囑了一句:“軟軟,不要忘記我跟你交代的事。”
她交代殷青筠給崔承譽一個物件。
殷青筠點點頭:“母親放心,軟軟記得。”
……
……
殷青筠在家中休養了四五日,大夫來給她換了一次藥,說傷口恢複得還不錯,等再過幾日就該長肉了。Is.
青嵐心疼地拿出帕子給她擦汗,門外有婢女稟告,相爺下了朝正往這邊走來。
殷青筠挑了挑嘴角,心裡頭暗罵一句殷正業真是賊心不死。
前幾日他下朝總也來,來了就明裡暗裡攛掇她拋棄蕭祉,若她不聽,就給她講朝中局勢,讓她曉得他如今多麼有權勢。
也不知殷正業是哪兒來的自覺良好,總覺著自己在朝中已經隻手遮天了。
若他已經隻手遮天,何必再賣女兒去巴結陸家。
殷青筠到底是不糊塗,知道自己要是答應了殷正業,往後殷府將會遭受怎樣的滅頂之災,每次殷正業跟她顯擺之後,她都淡淡地點頭微笑,再不說彆的。
殷正業一再心急,繞是跟她翻破了嘴皮子,都說不動她分毫,從來都是怒氣衝衝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