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失禮了,這東西關乎三皇子的安危,暫時還不能讓你瞧……”
崔承譽語氣中帶著幾分躊躇,擔心殷青筠因此不悅,良久之後又似安撫道:“等往後時機成熟了,在下會讓三皇子告訴殷姑娘的。”
殷青筠站在風口處,湖上的微風吹得她肩頭長發微亂,心裡的好奇卻不增反減。
她就知道,凝羅當時那樣說,肯定這東西就是不能給她瞧的。
隻是不知崔承譽怎麼跟凝羅扯上關係了。
她這一點的好奇完全壓過了信中內容。
崔承譽收好了信封,臉色不似先前那般疏冷,聲音也柔和了許多:“多謝殷姑娘將這東西轉交給在下,改日有空了,在下請殷姑娘去雲樓吃酒。”
殷青筠左手執扇,笑道:“去雲樓下館子可以,喝酒便算了。”
崔承譽視線落在殷青筠置於腹間的右掌的藥貼上,而後遊移至她明豔含笑的臉上,“數日不見,殷姑娘何時受傷了?”
殷青筠拉下袖子,遮住藥貼:“走路不小心,自己摔的。”
“自己摔的。”崔承譽將殷青筠的後半句重複了一遍,麵上笑容清潤,好似看透了她一般,“殷姑娘向來穩重,往後走路可得小心些,摔了手倒沒什麼大礙,彆摔傷了這麼張嬌嬌楚楚的臉。”
“......”
崔承譽這是咒她呢,還是咒她呢。
殷青筠眼眸沉了沉,道:“東西我既已經轉交給崔侍郎了,我母親的交代便做到了,就先告辭了。”
崔承譽道:“殷姑娘慢走。”
殷青筠撇撇嘴,暗罵一句崔承譽跟凝羅乾了什麼勾當,用完她就把她丟到一邊,真是不將義氣。
從園子另一側花徑走來的幾人,關氏挽著鄒餘大姑娘的手聊得正歡,她身側的鄒芳喜心不在焉,一眼就瞟到了湖邊的殷青筠和崔承譽,指著說了句:“那不是殷大姑娘和崔侍郎嘛。”
從前姑娘們隻笑稱崔承譽一句崔公子,現在他已有官職在身,稱呼一句崔侍郎,周遭一些姑娘已經朝心心念念的夢中情郎望了過去。
殷青筠腳步戛然而止,順著聲音來源看去,見關氏身邊圍著一群花紅柳綠,張衍在一旁搖著折扇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關氏一行人沿著從花徑中來,其中餘二姑娘好奇的雙眼在殷青筠身上打轉,轉著轉著就轉到了崔承譽身上,也是促狹地笑。
殷青筠對著關氏行禮:“青筠請夫人安。”
關氏鬆開了餘大姑娘的手,笑著走上前拉著她的手拍了拍,摸到她掌心裡的藥貼:“這是怎麼回事?”
殷青筠抿了抿唇,輕聲回道:“回夫人的話,青筠走路沒留神,自己摔的。”
關氏又覺得心疼又覺得好笑:“摔的,你倒是心大,你那病弱的母親見你受了傷,還不得直掉淚珠子。”
殷青筠心裡想到了陳氏從前為她落淚的模樣,一時笑不出來了,翁著聲音回:“母親自是說教了青筠一番,青筠往後哪兒敢再叫自己輕易受傷。”
這是陸靜嫻從鄒芳喜身邊躥了出來,擠到了殷青筠的左側,挽了她的左手嘻嘻笑:“剛才殷姐姐坐在亭子裡歇息,我不願打攪來著,沒成想殷姐姐倒自己出來賞花了,正好,來跟咱們陪著永昌伯夫人一塊兒遊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