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被殷青筠那一個冷眼嚇得雙腿開始發軟,也知道自己是擰不過她的。
畢竟人家是親姊妹,旁的婢女也都是從小伺候的,就她一個是外人,不但不能插話還要避嫌的外人。
“那老奴便告退了......”許嬤嬤一步三回頭,還特地囑咐了映月一句:“記得好生照顧著太子妃,彆磕著碰著了,不然咱們回了東宮都沒法跟太子交代。”
映月哼了一聲,壓根就不想應她。
她哪裡是怕回去跟蕭桓沒法交代,她那是怕沒法跟宮中的陸皇後交代吧。
映月陪著殷青黎在東宮中捱了一個月,還能不知道宮裡的陸皇後是個什麼想法?
人家夫妻新婚燕爾,哪裡會拚命往兒子院裡猛塞女人的婆婆。
這才一個月,不說那幾個祖宗似的側妃,個個都是不好惹的,單是陸皇後從宮中送出來的那些個美貌的侍妾,也驕縱得不得了。
許嬤嬤一走,廳裡就安靜了下來,殷青黎放下了茶杯,麵上婉約的笑意散去,逐漸浮上絲絲縷縷的冷意。
殷青筠怕冷,手裡還捧著茶杯,看著殷青黎笑道:“怎麼了,從前你最愛演這種戲碼,怎麼今天才演這麼一會兒就不耐煩了?”
殷青黎怒目瞪著她,“殷青筠,你又要玩什麼花樣?將我叫過來吹風受凍,半晌不見人影?你彆以為你幫我趕走了那個老不死的,你就以為我會對你感恩戴德了!做夢!”
她的態度很不好,像是積攢了許久的委屈,在單獨麵對殷青筠時宣泄出來。
殷青筠也沒料到自己幫了她一把,卻得了她這樣一番話。
若說是狼心狗肺,那是侮辱了這個詞。
殷青筠歎了一口氣,揮手示意青嵐將其他人帶走,她要跟殷青黎私下談。
青嵐俯身告退,將旁邊奉茶的人一並帶走,轉頭看了眼站在殷青黎身後紋絲未動的映月,挑眉道:“你不走?”
映月低頭看了看殷青黎,半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殷青黎思忖了片刻,轉頭對上殷青筠那雙水盈盈的杏眸,對映月道:“我跟她單獨談談,你先下去。”
殷青黎發了話,映月便不得不從,隻小聲地道:“那奴婢就守在不遠處,若是大姑娘為難太子妃您了,太子妃您立馬叫奴婢,奴婢馬上趕過來。”
殷青黎點了點頭。
廳中空空蕩蕩,就隻剩下了殷青筠和殷青黎兩人。
殷青筠柔軟的指腹按在茶杯的竹紋上,輕聲笑道:“我為何晚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中捏著你的把柄,掌握了你往後的命運。”
殷青黎嗤笑道:“你是說反了吧,分明是我手裡攥了你的把柄,你要是往後惹到了我,我就將你的把柄公之於眾,大家一起生一起死。”
她指的是凝羅那件事。
可是凝羅已經走了。
殷青黎卻還拿著這件事來威脅殷青筠,弄得殷青筠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本來這件事她聽了凝羅的話,已經認為殷青黎不會傻到自毀靠山,可是她剛才那一番話,已經透露出她到底是多蠢的一個人了。
殷家是殷青黎的娘家,殷正業是她嫁入東宮後唯一能做她靠山的人。
她卻攥著這個把柄威脅殷青筠,一起生一起死,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殷青黎看著她,眸光微凜:“你要去哪兒?”
“聽你說了太多蠢話,我聽得頭疼。”